江让薄红的眼皮微颤,近乎透着粉的泪水从光洁的颊侧一滚而落。
此时的青年终于明白,他?再也没有拒绝的权力?了。
仿佛是担忧时日拖得愈久,便愈是容易生?变。
那日后,祝妙机便一直密锣紧鼓地开始准备婚事。
其实他?大可直接同青年结契,但男人到底还是不甘心的。
尤其是想?到江让还曾同那罗洇春正儿八经成过婚,他?自是不愿落人一步,也不希望日后爱人想?起结契大典,只会想?起那早死的废物。
红色的喜烛摇晃,仍是青天白日、暖阳普照,身穿着一身炽红喜服的青年却疑心自己落入冰窟。
江让从未想?过,自己会与一只昔日里自己最为憎恶不耻的妖成婚。
青年近乎漠然地看着满目堆叠的艳红喜字,竹楼中挤满了来观礼的沂高?族人,但或许,它们早已不是人了,只是套着那层躯壳,伪装成人。
祝妙机今日看上去显然十分高?兴,男人很少会穿上艳色的衣衫,如今穿上正红的婚服,白发雪肤,面颊潮红、黑眸含情,整个人倒像是被?春露浇灌着彻底张开的艳美花朵。
他?小心翼翼牵住江让的手,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青年的微微凸起的、漂亮的指骨,柔声道:“阿让,今日后,我们便是一体的家人了。
”
“从前?,我总是幻想?着这一幕,可清醒时,却唯有腐虫作伴......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
江让从头到尾都不曾开口,倒是男人牵着他?的手腕,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阿让,”他?蠕动?着嘴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可最终,千言万语不过凝成一句:“我爱你。
”
热风烈烈,结契台上摆着一张贡桌,其上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贡品。
祝妙机其实从来都不信所谓的神佛庇佑,毕竟,当?初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