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完成,叫他彻底夺了楼胥回的躯体,大妖烛九阴便?要彻底出?世了。
”
江让手心微微收紧,他努力维持面上不变的神色,眼尾撞见端着切好的果食、朝着他露出?温柔笑意的白发男人,眼神偏过,不再多看。
耳畔的声?线继续道:“阿宝,今夜子时?,只待你将刺骨钉扎入那妖物的头颅,我便?能配合你杀灭那烛九阴。
”
手心力道微微失控,身着玄衣、神清骨秀的青年右手收拢了掌心的长剑,视线落在左手的虎口。
白皙的手掌中,正殷殷划出?丝线般的血水。
不远处,白发的美?人动了动左手的手掌,轻轻垂下的面庞遮蔽眉眼中一切的晦涩,只余下一张艳红的、弧度饱满的嘴唇微微勾起。
江让整整一下午都埋头蹲在木雕台边捣鼓。
玄纹的衣衫边布满了细碎的木灰,甚至连那张俊俏的面颊都沾了几道灰黑,可青年却并不在意。
他黑眸认真,只顾着专注地打磨着手中光滑的木簪。
......
祝妙机是在晚间收到这根木簪的。
两人方?才用完餐,青年才磨磨蹭蹭将木簪递给了男人。
迫于记忆的缺失,江让并不会嘴甜地说什么好听的话,他只是抿唇,颇为不自在道:“送给你的。
”
江让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送簪子给对方?。
或许是梦境的记忆中,祝妙机发髻上始终佩戴着的那根他随意赠送的流苏发簪。
又或许,这是青年无声?的道别与叹息。
祝妙机倒是表现得颇为惊喜。
他几乎是立刻爱不释手地接过木簪左右细看,暇白的面上无端飞上几簇暖红,他小心地确认,眉眼弯弯道:“阿让真的是送我的吗?”
江让肯定点头。
穿着暖白衣衫的男人抿唇轻笑,漆黑的瞳孔几乎能倒映出?青年俊秀的眉目,他道:“那阿让快些?替我簪上。
”
江让第一次这样有耐心。
青年其实并不擅长挽发,偏生祝妙机白发长如丝缎,他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却始终不曾停下。
便?是这般场景,江让自然而然便?回想起了当年他第一次替男人挽发的情形。
似乎也是这般无二。
时?光重新?汇聚,他们似乎也从未变过,依旧白首同心、恩爱不移。
夜间,雾气慢慢透过窗隙丝丝缕缕如游蛇一般钻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