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话音未落,却忽地顿住了。
因为他看见?青年眼眶中止不住落下的涟涟泪水。
江让连哭都没什么声?音,他只是无声?地哭着,压抑到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像是只即将坠入悬崖的灰鸟,被悬底嶙峋丛生的怪石刺穿胸膛。
它?流出的血液是它?的眼泪,而眼泪,则是它?彻底崩塌、碎裂的灵魂。
青年死死咬住嘴唇,任由血液自唇畔落下,他哑着嗓子,努力维持声?线,第?一次这样直直地盯着男人,一字一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认。
”
江让牙关相撞,抖着嗓音道:“是、我是无耻,可我能怎么办?”
“我的父母不爱我、无视我、殴打我,每天回家我连饭都吃不饱,家里甚至没有我的床,我睡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睡在客厅的那张木旧的长凳上,每到冬天,我都觉得自己会死在那。
”
江让抖着唇,一字一句道:“所以,父母死后,我把它?一块块砍碎了丢去了垃圾场。
”
“陆响,我问你,如?果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没有任何谋生的手段,你该怎么办?”
“扪心自问,我从未真正伤害过任何人,我只是想过得好点、我只是想活下来,我有错吗?”
陆响没说话,只是眼睫颤动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面色激动潮红的青年,半晌,指甲锥入掌心。
青年激动得咳嗽了数声?,他努力缓解胸口的郁气,一边咬着牙关、忍着泣音道:“所以,无论你怎样想我,我都认。
但陆响,你不该连我们的感?情?一同否决。
”
江让红着眼看着男人,轻声?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年,我知道你有多辛苦,你总说我们能熬过来的,可我更清楚你从前是个多么骄傲肆意的人。
”
“陆响,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对方过得好一些吗?我没办法、没办法看你为了我去对别人卑躬屈膝,我知道我不算是多么好的人,我有自己的私心、我爱你,只想让你看见?我纯白干净的那一面。
”
“可是,那一年下来,我还?是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你的父亲步步逼迫,而我、我时时刻刻都在恐慌你是否会离开我、厌弃我,如?此,倒不如?由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