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显然心情极好,他躬身正打算将叠好的衣衫放入衣柜,眸光微微掠过,却忽地全身顿住。
他在沙发的夹缝中看见了一条闪着银光的细手链,手链间隐着一颗深蓝的钻石宝珠,纯度很高,十分耀眼?,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江让确实很喜欢奢侈品,却很少会用自己手上的钱去?买。
周宜春能确定,这条手链不是他送给青年的。
脑海中似乎闪过某些惊异的雷光,冷风从窗畔的细缝钻了进来,它?们像一柄利刃,直要往人的脑髓里?钻才好。
灰沉沉的窗外是一片早已枯败的花草盆栽,而?窗内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周宜春抖着手捡起那?条手链,深蓝的宝石多?么美丽啊,它?耀武扬威地显摆着自己近乎锋锐扎眼?的美,挑衅一般地在灯光下显出四散璀璨的光芒。
猩红薄雾的黑眸在那?深蓝之中找到一行雕刻隽美的字迹。
江让、陆响。
多?么般配字眼?,多?么光明正大的爱情,又是多么刺眼的背叛。
一瞬间,青年开学时的表现、哄骗他时温柔的种种异常态度都像是含着糜烂蜂鸟尸体的花骨朵。
它?无疑是美的,绽开来却是尽是闷热与腐臭。
周宜春钝痛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只是如死去?的尸首一般,面无表情地僵硬在原地。
那?段时间的记忆是模糊的。
人总是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甚至自欺欺人地试图遗忘。
周宜春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拿起的手机,也不记得自己发了多?少消息。
世界是寂静的,他的江江也是寂静的。
没有任何回音的苍白空间近乎能将一个人逼死,它?总能催生某些极端的罪恶。
于是,罪人抖着手打开了定位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