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荞下车。
天街小雨,她没有撑伞,王坤礼数周到,立刻向底下人使了个眼色,下面的人心领神会,一把龙头黑伞撑起,为韦总遮风挡雨。
“不必。
”韦荞没什么表情,“里头的风雨才大,外面这些,遮不遮都无所谓。
”
王坤懂了。
她不领情,那就算了。
他伸了下手,命令人收伞。
王坤做了个“请”的手势:“韦总,里边请。
”
一路曲径深幽,韦荞被带至内堂。
傅舅正在喂鱼。
曲水流觞无愧中式设计顶流,不出府邸半步也可与一室红鲤鱼肆意相居。
傅舅手拿鱼食,引得鲤鱼争抢。
其中一条红鲤鱼甚具杀心,将另一条白色鲤鱼挤得无处觅食。
两鱼相争,溅起一身水,弄湿了主人的一双布鞋。
傅舅叫来人,吩咐:“杀了。
”
下人询问:“傅舅爷,您指的是哪一条?”
“两条,都杀了。
”
韦荞正是在这一句“杀了”落音之时踏入内堂的。
王坤上前,恭敬告知:“傅舅爷,韦总到了。
”
“哦,是道森的大人物来了。
”
男人转身,与韦荞遥遥相望。
他姓傅,名舅,五十有二,坊间尊称一声“爷”。
连起来“舅爷”二字,傅舅倒也喜欢。
申南城千年名城,有深厚底蕴,家族、辈分,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大家族里,舅爷大过天,是极具威望的名号。
这个名号,傅舅喜欢。
韦荞垂手兜在风衣口袋,礼貌致意:“傅总。
”
傅舅笑了。
听闻道森韦荞向来反骨,如今见了,倒是真的。
一声“舅爷”都不肯叫,她的礼貌里八分是冷淡,十分不讨喜。
“韦总是申南城企业家翘楚,做的是正经生意,来我傅某这里,委屈了啊。
”
韦荞不落圈套,浅交即可。
“傅总,我们谈一下赵新?凑饧?事好了。
”
“看来,韦总是不欲与我傅某人打交道,寒暄几句都不肯。
”
男人放下鱼食,一笑:“也好。
今天韦总能不能从我这儿带走赵新?矗?就看韦总的本事。
”
韦荞站着,没有应声。
傅舅吩咐王坤:“去把人带过来。
”
“好的,舅爷。
”
赵新?春芸毂淮?至内堂。
见到他,韦荞提着的心放下了;再仔细看一眼,放下的心又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