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这个声音,她想了无数遍。
如今真切响起,她狂喜,无所适从,几乎要落泪。
“岑铭?”
“妈妈,明天上午九点,我还会去道森度假区玩。
”
说完,电话挂断。
韦荞喜不自胜。
她和岑璋的婚姻一败涂地,她后悔很多事。
后悔结婚,后悔爱他。
唯一不后悔的,就是生下岑铭。
隔日,韦荞起得很早。
她匆匆喝了碗粥,一顿早饭简单应付。
这两年,很多事在韦荞这里都是匆匆应付。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件事,工作、婚姻,她曾经全力以赴,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人生这类严肃话题,她再拿不出力气郑重对待。
除了,岑铭。
许久不化妆,粉底液、唇膏皆已过期。
她不介意,拿来临时应对。
二十分钟,完成一个清透通勤妆。
她在道森担任首席执行官的那几年,对通勤妆游刃有余,练就五分钟上妆速度,如今到底是手生了。
七点,韦荞匆匆出门。
道森度假区不远,仅需二十分钟车程。
她心里挂了人,坐立不安,只有出门赴约能令她稍得宽慰。
买票,刷卡。
重回道森度假区,恍如隔世。
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来。
“一辈子”到底太长,太长的事,说不准。
她不安又紧张,在露营区来回踱步,微信步数增速惊人。
还没见到岑铭,步数已超一万五。
“妈妈――”
“在。
”
她连忙应答,满怀期待转身,却发现应错人。
身旁经过一对游客母子,看她好似看神经质,母亲搂过儿子赶紧走,生怕这个连孩子声音都会应错的女人精神不对。
韦荞神情恍惚。
这两年,她听不得小孩子喊“妈妈”。
听见了,下意识都想应一声。
岑铭小时候喊妈妈,她常常在忙,不是回应慢了就是潦草敷衍。
再后来,岑铭就不叫了。
湖边起风,吹皱一池湖水。
像极了她心里的伤口,坏了好,好了坏,也不知是否还会有痊愈的那一日。
恍惚间,有人拉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