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阵阵热风摇撼着花园里的橡树,头顶的树枝有气无力地随风摆动着。
雷雨云在天边升起,整个城市又闷又热,如同地窖。
他们在花园一角的一张长椅上坐下。
“您应当已经知道了吧?”总理率先开口,“议会已经完成了对《金融现代化法案》的审议程序,投票日就定在下个月。
”
“我知道。
”吕西安理了理头发,看向天边的阴云,黑色的云越飘越近,还有多久会下雨?
“根据目前的情况,大概率这份法案是没办法通过的。
”
“这种事在投票之前谁能说得准?”
“如果差距很小的话,当然是存在不确定性的。
”总理微微停顿了一下,“但现在的差距很悬殊。
我知道阿尔方斯?伊伦伯格和许多议员谈过了,然而……”
“然而什么?”
“大部分人都不愿意投赞成票,即便是在被威胁的情况下――他们不愿意负这个历史性的责任。
”
看来阿尔方斯也失去了他的魔力了,“毕竟还有些时间。
”
“是啊,但我们也不得不做两手准备。
”总理轻轻摸了摸黄铜的扶手,“如果这份法案没办法通过,那么公众舆论会把这件事当作本届内阁的一次重大失败。
那么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其一是内阁垮台,其二嘛,”他迅速而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吕西安,“就是某位主管这件事的内阁成员承担起责任来,主动辞职。
”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所以您是希望我在《金融现代化法案》被否决之后引咎辞职吗?”他将自己的脸微微转向侧面,以防自己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他感到自己的额头上沁出冷汗来,可他却忘记了自己把手帕放在哪里了。
“不,不需要引咎。
”总理摇了摇头,“您可以用一个别的理由――比方说个人原因啊,或者您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啊,这些都可以嘛!”
“好吧,”吕西安捏了捏拳头,用尽可能称得上是沉着的语气说道,“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会辞职,回议会里去当一个普通的议员的。
”
“嗯,关于这一点,我还没和您说完呢。
”总理像道歉似的朝吕西安弯了弯腰,“请您别见怪,我就直说了――在这样的一场风波以后,您如果还留在议会里的话,对谁都没好处:舆论不会愿意轻易放过您,您会成为他们抨击本届内阁的一个长久的话题,就像是一个愈合不了的伤口一样,不停给我们放血;而您的名誉受损,下一次选举的时候也很难再当选了。
”
“那您希望我做什么?”
“您有没有考虑过去国外当大使?我知道您在外交事业上很有心得。
如今我国驻西班牙的大使空缺了一个月,驻奥匈帝国的大使下个月也要离任,如果您愿意去马德里或者维也纳的话,一切都好安排。
”
“我没想过这个。
”吕西安微微撇了撇嘴,“马德里和维也纳,我也都不怎么感兴趣。
”
“那阿尔及利亚总督呢?”总理接着问道,“这块殖民地的面积是法国本土的四倍,而且您在那里享有全权,基本上和皇帝差不多了,您在阿尔及尔想做什么都可以。
担任过这个职务的有元帅,也有公爵,这算是一项巨大的荣誉了吧?”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