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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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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推着我在前面冲锋,现在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自己择出去……您知道您把我留在了一个多么困难的境地里吗?” “够了!”阿尔方斯突然将酒杯用力扔向餐厅对面,杯子撞在对面墙上,一下子就化为了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溅开去,“您以为您是唯一一个处境困难的人吗?我每天要处理的麻烦比您多的多!”他将椅子往后一推,站起身来,“而且要是没有我帮忙的话,您的处境比现在还要困难的多――所以别再向我我抱怨了!” 银行家说完就大步离开,留下吕西安一个人在椅子上呆若木鸡地坐着。

     之后的几天里,阿尔方斯再没有回宅邸里过夜,而吕西安每天都可以听到市面上那些反对他这个财政部长的吵嚷声。

    左派和右派众口一词,指责他所属的小集团的贪婪,滥用职权,甚至称他正在“扼杀法兰西这个国家”。

    当他的马车在街上驶过时,街上的群众都向着马车发出嘘声和嘲笑声;而每次他和上流社会的女士们相遇时,她们都做出一副气的发抖的样子,仿佛他吕西安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歹徒似的。

     在刚开始面对这些攻击和敌意时,吕西安还能勉强保持冷静,在公众场合面带笑容,装的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似乎在部长阁下眼里,所谓的反对风潮不过是一种荒唐的幼稚病发作罢了。

    然而这样的举动却起到了反效果,人们本以为他会因为全民的反对而狼狈不堪,如今他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令公众的怒火得不到发泄,只能越烧越旺。

    于是一周以后,抨击吕西安?巴罗瓦已经成为了巴黎城里新的时尚,那些原本对政治不甚热心的人都开始赶起了时髦。

    所有的沙龙里都在讲他的笑话,小巷子两边的墙上都被人用粉笔画上了讽刺画,其中大多数的内容都是他在吞咽某种棍状的物体――“吞剑专家”的雅号此时已经传遍欧洲。

     即便在内阁里,吕西安获得的支持也很有限――在滑稽剧院的一场表演上,一个丑角演员公然在舞台上叼着一根莴苣,还做出享受的表情,而台下则爆笑如雷。

    吕西安试图让内政部长封杀这个剧团,但对方却以“言论和出版自由”的理由让他碰了一个软钉子。

    看起来所有的人即便不是他的敌人,也似乎打定主意站在岸边看他的笑话。

     在财政部当中,他权威的解体也已经全面开始,公务员们对他的指示阳奉阴违,似乎他们已经确信这位部长已经干不长久,因此也就没必要把他的命令当作一回事了。

    之前他的办公室门口挤满了访客,信差,下属和请愿者,如今却是门可罗雀,寂静的如同坟墓一般。

    当这些人离开他身边之后,他手里那宝贵的权力就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

    一位政客有了权力可以高大如朱庇特,可当这些权力烟消云散之时,他的身影也就相应地缩水了。

     到这周末的时候,坊间纷传总理已经打算解除吕西安财政部长的职务,不仅如此,为了一劳永逸地将他从政治的中心驱逐出去,总理打算任命他担任驻西班牙的大使,或者是阿尔及利亚的总督――两个地位显赫,却对巴黎毫无影响的职位,这简直与流放无异了。

     八月二十五日,在爱丽舍宫的花园里,总统夫人举办了一场游园会,内阁的所有部长都收到了请柬。

    虽然情绪低沉,但吕西安还是强打精神,要去那里露面,对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家伙投去平静而轻蔑的目光。

    他要告诉这些鬣狗和秃鹫,他还没那么容易被打垮呐! 他从财政部的办公室出发之前,还装模作样地告诉一个低级秘书,要秘书处把紧急的公务放在桌面上,他回来就看。

    虽然连他自己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恐怕早已经没什么紧急公务需要他来处理了。

     爱丽舍宫花园的树梢挂着丝绒装饰,虽然并不是什么大日子,可总统夫人却把花园打扮的像过节一般。

    在巨大的玻璃温室里,女士们在花草中间支起了小桌子,她们要在这里举办一次慈善义卖会,所得的欠款要交给“圣徒之家”修道会,用于城里孤儿的保育。

    在温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尊巨大的盆景,那是古代巴比伦空中花园的想象模型,用陶瓷搭成的小建筑上面缀满了玫瑰,马鞭草,牵牛花和石竹花,这也是今天义卖会的商品之一。

     吕西安慢步穿过温室,一路上他遇到了许多相识的面孔,而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对他视而不见。

    他装作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浏览着铺着红色丝绒桌布的长桌上摆放的商品:古玩,装饰品,中国绸缎,精巧的各种玩具以及五颜六色的花朵。

     他走到一位打扮成卖花女模样的贵妇前面,“夫人,一束玫瑰多少钱?”他故作轻松地问道。

     那位贵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当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来之后,她才抬起眼珠子,大声说道:“一束五法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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