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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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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的另一头走去,就连他留在身后的影子,也只是短短的一截而已。

     吕西安叹了口气,登上了马车,他不得不承认,德?拉罗舍尔伯爵给他今天的胜利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同样毫无疑问的是,这不过是暂时的不快罢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把德?拉罗舍尔伯爵弄回来,他无比确信他能够办到这一点。

     第160章西塞罗与喀提林 这一天的晚上,恐惧随着还带有油墨味道的新晚报一起,被送报员送到千家万户的门廊当中。

    冬日的冷雾在夜间笼罩着巴黎,读过报纸之后的市民们茫然无措地躺在床上,因为对未来的恐惧而久久不能入睡――他们引以为豪的文明和秩序,似乎在一瞬间又土崩瓦解了,过去将近二十年的歌舞升平犹如一场幻梦,当他们从睡梦中醒来时,巴黎城再次变成了那个酝酿着革命和混乱的火山,而火山口正向外冒出不祥的烟气。

     在之后的几天里,所有的报纸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疯狂地互相撕咬,而整个国家的四千万民众,也自发地加入了两个不同的阵营。

    无数的家庭被撕成两半,原本亲密友爱的亲戚和朋友,如今却要成为世世代代的仇人,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吕西安?巴罗瓦,按照左派议员们的看法,如果内战最终爆发,吕西安?巴罗瓦就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之后的几天里,德?拉罗舍尔伯爵都没有上吕西安的门,于是这座宅邸连同它的主人,又一起落入了阿尔方斯的掌控当中。

    对于吕西安的种种做法,阿尔方斯不但未加指摘,反倒是赞赏不已,吕西安甚至怀疑,即便他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公然开枪杀人,阿尔方斯恐怕也会鼓掌赞同的。

    有一天晚上在晚餐桌上,吕西安甚至心血来潮地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了阿尔方斯,引来了对方的一阵大笑。

     “这取决于您的目的了,若是您这样做是深思熟虑的行为,是为了排除一个用其他手段难以排除的障碍,那么我就百分之百地支持您。

    ”阿尔方斯撇了撇嘴,“但若是您只是出于情感上的一时激愤,那么我就要说您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 “您还真是与常人不同,通常情况下,人们更能理解激情犯罪,而您却支持蓄意的谋杀。

    ”吕西安翻了个白眼。

     “人类能够成为这世界的主宰者,不就是因为我们能够用理智驾驭激情吗?若是让激情主导自己的行动,那么这个人和黑猩猩又有什么区别呢?”阿尔方斯喝了一口酒,“我们举个例子吧,一个男子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外人通奸,按照社会上名誉的做法,他需要向对方提起决斗,两个人到郊外的一处空地上,隔二十五码互相朝对方开一枪――这基本上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命运来裁决,而他本身明明算是占理的一方,却也要和那个损害他的人冒同样的风险。

    他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例如花上几千法郎就可以雇一个在北非服役过的老兵,让他朝着那个仇敌的后背放冷枪,这样难道不是稳妥多了吗?” “但那样是不名誉的行为。

    ”吕西安反驳道。

     “不名誉的活着总强过光荣的去死。

    ”阿尔方斯说话时候用的是一种缓慢的,被刻意拉长的声调,“啊,当然,如果是我们的朋友德?拉罗舍尔伯爵的话,他可能会更愿意光荣的去死,毕竟他可是上等人嘛,贵族和我这样的犹太投机商当然是不同的。

    ” “您提起他做什么?”吕西安有些不自在的在椅子上动了动,“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觉得您有一天必须要做出选择,”阿尔方斯眨了眨眼睛,“是要和我一起不名誉的活着,还是和他一起光荣的去死――我估计这一天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了,所以您还是有空就想想这个问题吧――用您的理智去权衡,而不是用激情。

    ” “这话是什么意思?”吕西安追问道,然而阿尔方斯只是微笑以对。

    这一天晚上吕西安又问了他几次,但阿尔方斯似乎打定了主意,到头来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吕西安躺在床上,因为阿尔方斯的这句话而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他猜想阿尔方斯或许是闻到了什么不祥的气息,这些从事金融业的家伙都长着一副狗鼻子,但他已经尝试过去问阿尔方斯,再问几次对方也只会搪塞过去。

    如果布朗热将军这艘大船沉没,吕西安毫不怀疑阿尔方斯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救生艇,他或许会给吕西安在这艘救生艇上留一个位置,但他恐怕绝对不会让德?拉罗舍尔伯爵也登上这艘小船的。

    因此吕西安要么抛弃掉伯爵,要么就跳进水里和伯爵一起淹死,如果他选择了后者,阿尔方斯绝对会立即划船扬长而去的。

     第二天早上,吕西安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他看了当天的几份报纸,吃了午餐,就吩咐仆人套车送他去波旁宫的议会大厅,这是《巴黎信使报》编辑部被捣毁之后,议会召开的第一次日常会议,因此他不能够如大多数时候那样请假,必须亲自到场参会。

     当他步入议会大厅时,他注意到了左派议员们那混杂着警惕和冷淡的眼神,而站在布朗热将军一边的议员们在和他打招呼时也显得有些迟疑。

    这一场风暴把平日里高谈阔论的议员们都吓破了胆――《巴黎信使报》的主编曾经参加过议员的选举,这令许多议员们产生了某种兔死狐悲之感――革命的浪潮在巴黎的街道上奔涌着,如今已经蔓延到波旁宫门外的台阶上了,如果水位继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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