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们?”他用右手的食指刮了一下玛蒂尔达的鼻子,就像慈爱的父亲在逗弄自己的女儿,“约瑟芬,那您也和我们一起来吧。
”
玛蒂尔达和约瑟芬一人牵住杜?瓦利埃先生的一只手,带着他走进了那间有着大床的卧室里。
约瑟芬轻轻关上了房门,在房门彻底关上之前,她从门缝里向吕西安抛去了一个最后的媚眼。
卧室的门关上了,有人从里面给门上了锁。
杜?瓦利埃先生的大笑声从门里传来,时不时地伴随着几声年轻女人的娇笑。
吕西安脸色铁青地拿起帽子和手杖,今天的这顿午餐让他明白,无论卧室里的那个男人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都称不上是他的父亲。
第58章将军与国民议会
吕西安从杜?瓦利埃先生用于寻欢作乐的房间里走出来,他用胳膊撑着墙,沿着楼梯往下走,当他下到一楼时,右边的衣服袖子上已经蹭满了墙上的白灰。
他推开通向后院的那扇门,看到杜?瓦利埃先生的马车和自己的马车并排停在后院里,自己的车夫在前座上打着瞌睡,而杜?瓦利埃先生的车夫已经不见踪影――他想必是十分了解主人的习惯,因此去充分利用这一段难得的闲暇时光了。
而拉车的马也同样半闭着眼睛,脑袋也低垂了下去,好像是在和主人一样午睡着。
吕西安推了推自己车夫的肩膀,让对方醒来。
车夫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啊,先生,哦。
”他像喝醉了一样,在前座上摇晃了几下,“您回来啦,我们上哪儿去呀?”
吕西安犹豫了片刻,他在脑子里列出了一个清单,上面是会在下午茶的时候接待宾客的夫人们。
作为新晋的众议员,他是巴黎社交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因此无论他去其中的任何一座府邸都会受到欢迎的,可是他却哪里也不想去。
在这个时候,他感到身心俱疲,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摆出虚伪的笑容,去沙龙里听着无聊至极的陈腐话题,同时还要装作感兴趣的样子。
“去办公室吧。
”他做出了决定,随即拉开车门,将自己放进车厢的靠垫里。
马车夫挥了下鞭子,吆喝了几声,两匹不情愿的马终于迈开蹄子,马车从院落里朝外驶去。
当穿过大门时,那个看门的老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拖着步子从门房走出来,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打开铁门,他似乎对吕西安如此迅速地离开表现的很惊异。
吕西安将车窗拉开一道小缝隙,让外面的空气流进车厢里,上午的雨水并没有缓解初夏的热浪,反倒是把城市变成了一个闷热不堪的土耳其浴室,他感到汗水正在浸透自己的衬衣,而自己的脑子也在这样的热气当中被煮的融化了。
他在心里思索着杜?瓦利埃先生到底对母亲怀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难道他还念着这位旧日的情人,以至于有意无意地给自己寻来了两个拙劣的替代品?当他和那两个女人翻云覆雨时,脑子里想着的究竟是谁的名字。
似乎是自豪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杜?瓦利埃先生还得意地将母亲的拙劣模仿者展示给儿子,或许他在试图说明自己是个念旧情的人,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
如果这就是他所打的如意算盘的话,那么他可真是自负到了极点。
当马车穿过新桥,从司法部大楼前的广场上经过时,吕西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别管什么杜?瓦利埃先生了,”他对自己说道,“我的父亲是乔治?巴罗瓦,牺牲在色当战役里――这就够了,我不需要第二个人来做我的父亲了!杜?瓦利埃先生若是要给我什么帮助,那么我就笑纳;可他别想让我把他当做父亲,也别想让我娶他的女儿!”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通畅的多,车厢里也显得不那么热了。
马车再次向左转弯,沿着河堤朝杜伊勒里花园的方向驶去,车子的右手边是卢浮宫侧翼的巨大石头建筑,左手边则是黑沉沉的塞纳河。
如同雏鸟破开蛋壳一般,天空中的乌云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金色的阳光从中倾泻而下,在荣誉军人院的金顶上跳跃着,形成波浪一般的金色涟漪。
在那金碧辉煌的圆顶之下,拿破仑皇帝静静地在这座奢华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