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杯。
应季雨就接着,仰着头一口喝完了。
温热的水从喉道进了胃部,能够清晰感觉到那股热流给四肢百骸传递热度。
梁宗铭低着头,开着手灯照着手里的一袋子药,药膏面前碘酒乱七八糟的。
坐在床边,手指捏着,把应季雨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膝盖上支撑着,她腿长又白皙,手指下的皮肤细腻嫩滑,梁宗铭都不敢用力。
捏着棉签很轻地给她处理伤口,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的,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轻的力道。
碘酒有些凉,且直接涂抹在伤口处,一定疼。
灯光落在梁宗铭的脸上,光线拓出人硬朗锋利的轮廓,纤长的睫毛也笔直地低垂着。
他的眼神澄澈又认真。
认真到应季雨看着他的五官,有些出神。
手指会不可避免地擦过她的膝盖,冰凉又带这些受冻过度而衍出的粗糙纹路,磨得冷疼。
大概从十八岁开始便锦衣玉食的梁宗铭都没经历过这样的艰苦环境。
“嘶。
”应季雨没忍住喊出声,腿还颤抖了一下往旁边缩着,被梁宗铭瞬间扣住了脚腕。
手换着她的踝骨,轻而易举整个握紧控制住。
被裹挟住的那一瞬间,应季雨整个人都绷紧了。
“别动。
”
梁宗铭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声音放得极其轻,尾调里带着些许轻哄安抚的意味,“现在不处理容易留疤。
”
应季雨不在乎疤,手腕的那道疤就已经弄不掉了。
旅馆是定时定点开灯的,更何况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临时睡一晚没那么多讲究。
手机的光线照射墙壁一道道发灰的斑痕上,昏暗的光线能够模糊地照清梁宗铭低垂着头的轮廓,这张脸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永远是引人注目的那一个,让人一眼难以忘怀。
全部处理完,他又注意着她的神情,缓慢把她裤脚给拉下来。
“疼不疼?”
应季雨低着头没吭声,等他把那些药物收拾起来,躺在被窝里继续睡觉。
收拾完,梁宗铭走过去,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低沉发磁。
“睡吧,别怕,明天就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