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格外沉,一路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酒精是最好的助眠剂。
把人放在酒店大床上,脱了鞋子跟外套,又开了适度的空调。
卧室跟客厅一体,他又不敢吵醒她,烧了热水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床上睡得很熟的女孩。
嗓子干紧,摸了摸口袋,掏了根烟出了酒店房门,站在走廊的抽烟区倚靠着墙一口一口抽,手指捏着打火机把玩,烟雾过肺从唇中溢出,一口一口抽了半根,又散了半个小时烟味才重新进的房间。
走过去给她扯了扯被子,梁宗铭就坐在床边地毯上靠着,长腿一伸一屈,手肘搁在屈起的膝盖处,透过缝隙盯着窗外漆黑的夜晚看。
她大概是在做梦,时不时会发出一阵呼吸不过来的闷哼声。
睡得不安分,梁宗铭站起身给她盖被子,室内微暗的光线落在她脸颊上。
伸出手去碰,摸到了她眼角湿漉漉的一片。
手指骤然一滞。
他半跪在床边,手臂撑着床面,用指腹轻柔擦拭着她的眼角。
心脏说不出来的闷疼。
她喜欢喝酒是因为这个吗,会睡得很熟,不会被噩梦惊醒。
但梦里还是会无声无息的哭。
梁宗铭站起身,弓下腰,跟她的脸颊贴的很近,呼吸死死纠缠在一起,一寸一寸的贴近,嘴唇很轻地吻了下她的眼角的皮肤。
眼泪很咸。
“应季雨,对不起。
”
“别哭了。
”
那一瞬间,梁宗铭静静看着她,看着她眼泪一直掉怎么都擦不干净,眼睛忽然有些酸。
不知道她哭是不是因为他,只是在想如果喜欢或者恨他真的很痛苦,那还是什么都不要了,就当做他单纯去弥补。
可惜时间回不到那年夏天了。
湿润的嘴唇往下移动,顺着眼角一直移动到她嘴角,停止,移开。
手指摸了摸她的额头,站起身去了沙发上躺着,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脑子清醒着一直到窗外泛白才睡着。
雪下了一夜没停,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天光大亮,梁宗铭睡眠浅,听到一点声音就被吵得皱着眉睁开眼,窗帘被拉开,窗外刺眼的白光扎的眼疼。
他坐起身,弓着的身子像是一只蛰伏已久被惹火的狼,处于脾气一点就着的时候,眯着眼看向远处洗漱完出来的应季雨。
她宿醉后的脸色苍白,洗了脸后额头两边的长发湿漉漉的一缕落在脸颊,那双眼干净又清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