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早就该想到的,对么?”计夏青围着他绕起圈子,“人俑的指纹痕迹只停留在前面这段时间,中间换过几组不一样的指纹,但最后都逐渐消失了。
”
“制作人俑的人手艺不精,已经有了在某几个部位用力的习惯,这种习惯也没人纠正,为什么到后来的人俑上却没有指纹了呢?”
计夏青围着黑袍人兜圈子,声音越来越高,“因为捏人俑的人已经没有指纹了!但是他依然有习惯性的用力,所以他依然在人俑上留下了痕迹!”
“比如,”她站定在黑袍人身前,“一指宽的凹痕。
”
她死死盯着黑袍兜帽下的阴影,“他很思念自己的老朋友,所以偶尔回来会回来看看他可怜的、睡在玄清石棺材里的老朋友,但是总会不小心留下点磕磕碰碰的痕迹,大概有时候他思念过度,忍不住用手我暂且称之为手好了,轻轻触碰了那极易产生痕迹的玄清石。
”
“所以留下了几个一指宽的凹痕。
”
“以及,很明显的几个事实,我这位老朋友的字相当难看,和狗爬的一样,”计夏青手揣在兜里,凝视着面前比自己略高一点的黑袍人,“他也从不练字,但是有几张给我留的字条,那楷书,漂亮极了。
”
“我想我这位老朋友应该也没有请秘书代笔的习惯,而且,如果是为了让我相信是他,不更应该用我熟悉的字体么?”
计夏青叹口气。
“除非,他也已经写不了字了。
”
“甚至,我这位老朋友没在我清醒的时候,和我说过一句话,哪怕我们已经见过几次了。
”
计夏青慢慢抬起手,握住了那黑袍的兜帽处,轻声呢喃着,“第五执,你在害怕什么?”
“还是说,你以为我会害怕?”
她猛得用力,掀开了披在这人身上的黑袍。
身后传来了几声短促的吸气和惊呼。
面前的人似乎已经不能称为人了,他浑身都是机械的骨架,骨架上附着一套血管和一套电路,交织在一起,但血管中并没有血液流动;胸口处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器皿中有一颗垂垂老矣,呈浅白色,比正常人大两三圈的心脏,心脏旁,是好几根小型针管,里面还有少许药液;再往上是头颅,两颗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镶嵌在钢铁骨骼中,而颅骨中也是一个玻璃器皿,盛放着膨胀了几圈,几乎已经看不见大脑皮层上的褶皱。
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轻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