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拙蕴没有急着掀开被子,他继续维持拥着被子的姿势,靠在床头,瞧沈禾穿衣裳,笑他:“这个时辰,你出宫去扰人清梦么?”
宫门恐怕都才开。
沈禾说:“用个早膳去刚刚好。
”
穿完衣服去套鞋子,戚拙蕴叫住他:“过来罢,哥哥帮你束发。
”
换作之前,沈禾肯定凑过去让戚拙蕴来。
但这次沈禾没有,沈禾背对着戚拙蕴蹬靴子,说:“哥哥你快穿衣裳起床罢,我去找连翘就成。
”
不知道是不是弯着腰说话的缘故,嗓音有些许发闷。
戚拙蕴看着少年散着衣裳,出了里间开门去叫连翘。
忠洪与忠言进来,端着铜盆,等候主子来净面。
沈禾瞧见屋里人多起来,心中稍稍松口气。
他开个门的功夫,戚拙蕴已然起身穿好衣裳,沈禾心想他倒是快得很。
两个人一道用过早膳,沈禾同戚拙蕴告别,便坐了马车出宫去。
柳峥他们还未去太学,不过现下很是忙碌,今年秋闱他们便要下场,若是不中,京都就这样大,家中人多在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落榜总归是丢家中人的脸,也丢自己的脸。
沈禾忽然出宫,柳峥三人颇为惊讶。
尤其是戚厌病。
他上上下下打量沈禾,问:“小禾,你是不是同皇叔闹不痛快了?”
沈禾:“?”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禾马上反驳:“没有。
”只有他一个人不痛快,是他单方面的原因,算什么闹别扭。
沈禾被戚厌病这样一说,顿时觉得心虚。
他还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好,戚拙蕴都没有看出来不是吗?
不过想到戚厌病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他又稍稍松口气,应该只有戚厌病一个人敏锐。
沈禾瞪着溜圆的眼睛,反驳道:“昨日太子哥哥生辰,我怎么会与他闹不痛快?”
戚厌病抱着胳膊,端详沈禾,若有所思:“就是因为皇叔昨日生辰,你今日一早便出宫,才更像闹不痛快啊。
往年这种时候,你可从不会出宫的。
”
别说太子生辰第二日出宫奇怪,光是这么早出宫便够怪了。
沈禾以往没什么要紧事,出宫寻人玩的时候,都要日头升高了才愿意出来。
早上不论醒没醒,一定是要在床上赖一会儿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