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走。
酒窖里的温度严格控制在15至17摄氏度内,胖胖的橡木酒桶陈列摆放在走道两旁,有的还高高叠起,每一个木桶的外表都贴着特殊的标签,写明了具体的温度、种类和年份等信息。
岑旎跟在他身后,越往里走嗅到的酒味越重,陈酿的香气和微凉的空气几乎将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占据。
“我的外祖母她是前几年去世的。
”穆格突然出声,语气平静得让人辨不出什么情绪。
“我去过两次港岛。
”他继续说,“第一次是05年,那一年我的外祖父去世,她从英国回港岛,我也去港岛找她。
而第二次,就是几年前,她得了胰腺癌,我去港岛陪伴了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
他说得很慢,这些话从他嘴里云淡风轻地说出,轻描淡写得就好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岑旎不知道他说出这番话时的心境,只觉得他很善于把故事里的沉重都隐藏起来,所以旁人听起来只觉得很轻松。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往往藏得越深的情绪,越沉重。
“你跟她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吧。
”岑旎唇畔呢喃着说出这句话。
他没说话,似是默认。
岑旎想了想,又问:“所以你的外祖父是英国人吗?”
“不是。
”他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穿过酿酒酒窖,七弯八拐地通往储酒酒窖的方向。
“我的外祖父是德国人。
”
“德国?”岑旎挑眉,跟在他身后问道,“可你刚刚不是说你外祖母从英国回港岛吗?”
“我外祖父很小的时候就从德国去英国定居了。
”他边走边说,“而我的外祖母是跟随她伯父从港岛去英国定居的,所以我外祖父母他们俩是在英国认识的。
”
他说完这句,忽然顿了顿,转过头来看她,“但其实,我的外祖母出生的地方不是港岛。
”
“她出生在广东。
”
他的声音很轻,瞳孔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海水,“不过具体是广东哪里,她不记得了。
因为她4岁的时候就跟着家族里的人去了港岛,她说她唯一有印象的,是她们家就住在江边。
”
“江边?”
“是有一条江的名字叫‘西江’吗?”他忽然问。
岑旎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她出生在帝都,不知道广东是不是有一条江叫“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