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看着颜鸢,许久,他才轻道:“可是小白,你如今这副模样与身份,季斐有何立场贸然相认?”
颜鸢一怔:“我……”
她几乎已经忘了,季斐认识的宁白是边关的野小子,她从未在季斐面前穿过裙子,也未曾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份。
那年事变之后,她爹爹更是因为怕人追踪她,派人抹去了她在雪原和军营的所有痕迹……
宁白从来不曾存在过。
季斐又能上哪里去找宁白?
于是盛怒变成了心虚,颜鸢慌乱间低下了头。
季斐便在她身旁笑了出来,他轻道:“没关系。
”
颜鸢看着自己的裙摆不说话。
季斐道:“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
时候确实已经不早。
夜露降落,寒风吹得颜鸢整个身体刺骨一般的疼痛。
颜鸢在原地停驻了一会儿。
她现在思维混乱,只觉得季斐好像漏说了什么事情,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可她的身体实在扛不了多久了,只能不甘不愿地裹紧了衣裳,一步三回头地独自向营地的方向走去。
月夜下季斐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他站在原地,目送颜鸢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对不起,但是还没到时候。
”
季斐对着她消失的方向轻声道。
……
季斐确实隐瞒了一件事。
两年之前,他依约向女帝辞行。
临别之前他看着女帝那张与宁白颇有几分相似的脸,贸然问出心中所想:“陛下当真与先帝并无子嗣?”
他知道宁白当年是在边关被意外收编,原本她应该是在北上寻母的路途中。
所以他查了舒月容的母亲,女帝的那位孪生姐妹。
那女子与尚书大人恩爱有加,婚后生了四儿三女,每一个孩子都被悉心抚养长大,其中最大的舒月容与宁白看起来长相相似,年龄相仿。
既然年龄相仿,便不可能是同胞姐妹。
那就只剩下了女帝容筝。
当年的容皇后。
他深知皇族秘辛问出口便是死罪,也知道他若回了国,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再替宁白追查身世,于是赌上了性命,盯着女帝的眼睛问她:“那陛下与其他人呢,可有孕育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