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沉的眉头锁了起来:“什么意思?”
洛子裘淡道:“就是差点就死掉的意思。
”
她的命原本就是从阎王手里头偷来的,这月余时间以来,淋过雨下过水,熬过夜挨过冻,今日更是浩浩荡荡一场大戏,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全做了,不死已经是扇了阎王爷一巴掌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颜鸢,脸上的表情少见的阴沉。
他胸口也有一捧火无处宣泄。
他终究是一个医者,研习医道之人,最见不得的便是有人罔顾性命,在阎王爷殿门槛上进进出出,挑衅生事,还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
很显然,颜鸢和楚凌沉都是这种人。
都是贱人啊。
洛子裘的嘴角勾起文雅的笑容。
他当着楚凌沉的面从药箱里取出了一点膏药,这一次他不再避嫌了,直接用自己的手指沾了药膏,一点一点涂抹到颜鸢的手指上。
楚凌沉皱眉道:“做什么?”
洛子裘握住了颜鸢的手,抓住她的食指稍稍用力,转动了半圈。
“咔”。
极轻的声响,在寂静的殿上响起。
洛子裘用一根纱带把颜鸢的食指固定好,才抬起头回答楚凌沉的问题:“手指脱臼了,她没有喊疼么?”
没有。
楚凌沉的脸色一变,呼吸顿了顿。
他并没有觉察到她的手指曾经有过什么异样,眼下后知后觉,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时候。
当时尉迟尚书拿着短刀弑君,她挡在了他的面前,只用一只手就推开了尉迟尚书的攻势。
所以,当时手指就已经脱臼了吗?
可她明明一声也没吭。
明明在马车上她还……
楚凌沉死死盯着颜鸢,一时间胸口蔓延开难以言说的滋味,不是单纯的愤怒,也说不上感激涕零。
只有一点点异样的知觉,并随之带来令人酸涩的恼火。
真是自以为是,愚蠢至极。
……
楚凌沉的双眼微阖,再睁开时眼瞳深处已经没有了凌乱。
大戏刚刚落幕,此时不是细究这颗蘑菇的时候。
她现下在他的寝宫安眠,寝宫已经不是最好的谈话之所,所以他领着洛子裘去了乾政殿内的书房里。
他问洛子裘:“进展如何?”
洛子裘正色道:“根据魏晨雨招供的名单,灰骑锁定的人共有四十二人,在之前的梅园传闻中,前朝后宫参与其中的人与之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