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握的人一直是她,茫然无措、进退失据的人一直是季衔山。
她没有理由彷徨,更?没有理由失态。
“你?在不满什么,又在愤怒什么呢?当?年你?父皇意外?驾崩,端王和柳国公起兵谋逆,边境也大军压境,若不是有我?护持,你?早已失了皇位。
”
“是,这些年里,我?与母后相依为命,一直是母后在保护我?。
但母后要是口口声声说全都是为了我?,未免也太?可笑了。
母后确实是为了我?,可不也是为了你?自己吗。
“如果真让端王和柳国公窃居皇位,如果真让大穆攻打?燕北夺下三关,如果真让文盛安这个权臣垄断朝纲,母后焉能有今日掌权的风光。
”
霍翎笑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无端指责,于是脸上便露出了一点无奈与苦恼。
“我?从?不曾苛待过你?,护持你?平安,陪伴你?长大,教导你?成为一个出色的人,不让其他任
何人欺辱你?。
我?自问,已经尽到了一个母亲应该尽的责任。
“也许在你?心目中?,只?有将江山完整交到你?手里,在你?大婚后立刻还政给?你?,我?才算是你?心目中?的好母亲。
“但这也正是我?作为母亲,给?你?上的最重要的一课永远不要试着去依赖任何人,权力更?不能指望任何人的让渡,即使面对的是你?的亲生母亲。
”
季衔山深吸一口气,近乎一字一顿道:“母后的教导,我?自是铭记于心,一刻也不敢忘记。
”
酝酿多时的暴雨终于铺天盖地砸落下来。
树叶被风吹动的哗啦声,豆大雨水砸在地面、墙壁、屋顶的闷响,以及偶尔穿插着的阵阵雷声,构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季衔山终于还是将深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母后当?真疼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