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堆满了笑:“陈大人还记得奴才吗?”
陈浩言被问得有些懵:“崔内侍说笑了。
你是?太后娘娘的内侍总管,这朝中有谁不认得你。
”
“陈大人误会了。
”崔弘益连忙摆手,“奴才是?甘城人,当年甘城发了洪灾,县令伙同县中大户侵吞赈灾粮,是?陈大人巡查南边时路过甘城,惩治了那伙人,将救济粮发下去,奴才才得以活命。
所?以娘娘要派人来给陈大人送行,奴才就自请来了。
”
陈浩言当然记得此事。
因为有过这段渊源,他出入宫廷时,崔弘益一向待他客气?礼敬。
只是?崔弘益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此事,就不得不让陈浩言有些多心了。
他看向崔弘益,崔弘益却不再多言,只笑着拱手告辞。
一直到陈浩言登上船,看着逐渐模糊在清晨雾气?里?的“洛城”牌匾,福如心至。
太后娘娘让崔弘益来送他,还让崔弘益重提多年前的旧事,是?不是?在告诉他,让他重走?一次年轻时走?过的路,巡查地方,惩治贪官污吏?
这些年里?,他坐镇京师,拥有了年轻时无?法企及的权势与地位,却好像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嫉恶如仇……
“外头?风大,你也不怕着了凉。
”陈夫人带着外衣来寻丈夫,“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回船舱里?休息吧。
陈浩言拍了拍陈夫人的手背,突然轻叹一声:“你说,我这些年跟着文尚书一起反对?太后,是?对?还是?错?”
陈夫人微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陈浩言摇头?,扶着肩上的外衣,遥望已经彻底远去的洛水岸边:“我原本还有些舍不得,现在却觉得,能早点脱身,离开京师这风云是?非之地,也好。
”
陈浩言看向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