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一身青衫,外罩一袭灰鹤大氅,站在厅堂门口向文?盛安执弟子礼。
夕阳从天边坠落,映照出他风尘仆仆却难掩清朗的眉眼。
文?盛安快步上?前,用力拍了拍宋叙的肩膀,满脸高兴:“为?师盼你多时了,你这孩子,总算是愿意进京了。
”
厨房已经备好晚膳,文?盛安拉着宋叙,边吃饭边问他这一路的见闻。
宋叙道?:“一路北上?,看到了不少南下的官船。
”
文?盛安道?:“船上?坐着的,应该都是被贬出京的官员。
你还不知道?京师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吧。
”
宋叙道?:“偶尔会从商人口中听到些风声?,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
听到这话,文?盛安顿时没了胃口。
看宋叙吃得差不多了,他放下筷子:“你来得正好,为?师最近在苦恼一些事情,你听一听,也帮我出出主意。
”
……
桌案上?的烛火由明转暗,宋叙拿起一旁的灯簪子挑拨灯芯,让烛火复又明亮。
“老师的意思是,先帝驾崩后不到半个月,太后拿出了端王府和柳国公府毒害先帝的罪证,当天夜里,端王世子和柳国公率兵杀入皇宫,被早有准备的太后一网打尽?”
这件事情,就连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文?盛安都没有透露过。
但面对自己的得意门生,文?盛安并未隐瞒。
宋叙眉间流露出一抹沉思之色:“太后在宫中设置灵堂,先是柳国公称病不去,没过两天,端王也称病不去了?”
文?盛安重重冷哼一声?:“先帝才刚去,这两人的狼子野心,就昭然若揭了。
”
宋叙心中升起一个猜想,但抬眸看了文?盛安一眼,他并未多说什么,只?笑赞道?:“老师在苦恼什么。
面对端王府和柳国公府的谋逆,太后临危不乱,镇定从容,表现?堪称完美?。
”
“是啊,要不是有太后提前布局,陛下的处境会很危险,甚至很有可能会落入逆党之手。
到时我这个辅政大臣也难辞其咎,无颜去见先帝。
”
即使再不喜欢霍翎,文?盛安也得承认霍翎的才能。
可钦佩归钦佩,她的临危不乱、镇定从容,反倒进一步加深了他对她的防范。
文?盛安不信任霍翎。
当初在景元帝立后一事上?,他是旗帜鲜明反对立霍翎为后的。
凭心而?论,霍翎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当得很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