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摸摸鼻子,悄悄离他远了些。
说老实话,和沈十安重聚这么长时间以来,直到今天晚上,对于沈寻“异世魔兽”的身份他才算有了一点真实感。
那一千多名红袍异能者的实力比他遇见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如果没有那圈结界挡着,别说赢得这么轻松了,就算受他指挥的虫潮大军再多十倍二十倍,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问题。
而其中一多半,沈寻眼睛眨都不眨地,从头到尾动都没动,就全炸成了血浆。
这哪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他跟安安叠一块儿再二次方也不行啊。
想到自己不久之前竟然还威胁过这个异世大魔王要曝光他的黑历史,云飞扬就忍不住一阵心肝胆儿颤:
你说他胆子怎么就那么肥呢?活着不好吗?非得试图从狗子屁股上拔毛?
这么一想就觉得安安真是个勇者,这样的杀器都敢睡,果然天纵奇才。
被云飞扬视作真勇者的沈十安此时状态并不算好,作战服上多处破损,裸露在外的右手手背被烫出一层燎泡,有血迹顺着手指滴滴答答往下淌。
皮外伤还只是小事,他现在最麻烦的问题是灵力消耗速度太快,就算进阶后丹田内的灵力储备提高了十几倍,但频繁使用灵气罩外加悬浮半空所造成的消耗实在惊人,从外界吸收灵气的速度完全跟不上。
所以当钟翰看到出现在博物馆门口的沈寻等人,暂停攻击开始说废话时,沈十安并没有打断,而是抓紧时间运转功法。
“我们不一定非要成为敌人。
”钟翰喘着气说。
他看起来比沈十安好不了多少,身上的长袍几乎成了碎布,左臂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习惯了蛊惑人心养尊处优之后,这估计是他很长时间以来最狼狈的时候。
“这话你说得迟了。
”天地间的灵气受功法牵引丝丝缕缕渗入体内,沈十安缓缓吐出一口气,“早在绝对死亡区里试图将我和我的队友置于死地时,你就该想到这一点。
”
“此一时彼一时。
沈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
“利益?我和你化敌为友后能得到什么利益?晶核?为了一己之私,视十万人命如草芥,以虐杀取乐,让他们在绝望和痛苦中惨死钟翰,和你这种人,我们永远不会有什么共同利益。
”
钟翰笑了笑,然后问了一个听起来并不相干的问题:“沈先生见过蜉蝣吗?”
“蜉蝣的成虫,最长不到三厘米,不取食,寿命极短,虞兮正里。
绝大多数只能活一天时间。
在这么短的寿命里,它们趴在水边的石头上,唯一的目标就是交配和繁衍。
不管周围的景色如何瑰丽,世界如何壮阔,都全然不知,朝生暮死。
何其悲哀,何其可怜。
”
他张开双臂,感受着从指尖流泻过去的清风,神色间满是沉醉:“没有进化出异能的人,永远想象不到拥有异能到底会是什么感觉,那种涌动在身体里的力量,那种万事万物尽在掌控的美妙沈先生还记得自己没有这些能力之前是什么样子吗?如果放弃所有能力,无法再脚踏虚空,无法耳目清明,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