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两三点被叫到厂里处理故障,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林亦鸣今天值班,有份要上交的季度表找不到,问陈砚安在哪里。
两人说了没两句挂了电话。
陈砚安收好手机转身,一眼就可以看到周决的侧影。
对方半举着茶杯,却迟迟没有往唇边送,好像在出神。
四周餐桌上的人低声絮语,周决身在其中,陈砚安却觉得,他无端生出了屏障,好像隔绝了一切。
昏黄的灯光罩下,周决自己独独身处一个小世界。
一位服务员来添茶,低声向周决说了什么。
周决这才回过神,放下茶杯,又把茶壶递给服务员。
陈砚安回到座位,两个人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随意聊了些别的。
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聊话剧,周决给陈砚安讲最近几年中央剧院排演的新剧目、设计的有意思的舞台形式。
自研究生毕业,陈砚安几乎不再涉猎话剧,更没时间往剧院跑,但也没想到几年间中央剧院有这么大的变化。
好像也只有在涉及自己专业内的话题时,周决的话会格外多一些。
周决问陈砚安做什么工作,陈砚安说:“钢铁厂,电气工程师。
”
周决说了声“厉害”。
陈砚安笑:“有什么厉害的,天天和机器打交道。
周围人不都说工科生无趣?也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爱好。
我这人就挺无聊。
”
“你没有。
”周决很快地说,陈砚安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对方低了头抿茶,补充道,“你们是实打实做技术的,社会发展还是要靠你们,确实很厉害。
”
陈砚安看着周决一本正经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说“谢谢”。
两人很快吃完了饭,走出饭店门,陈砚安问周决的住址,想把他送回去。
周决说自己家住的有些偏,现在地铁还没停,可以坐地铁回去。
陈砚安一再坚持下,他只好坐上了副驾。
周决报上一个小区的名字,陈砚安导航了一下,是一个年份不久的小区,位置确实有些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