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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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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个地方,民风民俗全部不同,语言更是不通,只能凭着手势交流。

    那么多寂寞和漫长的时间,她很少和外界说话,只是默背默写所有记得的古诗词,手指在地上划来划去,自己给自己出数学题。

     她早晚有一天会出去,学的知识她一点儿也不能忘,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这些可以稍微带来一些慰藉,好像她还坐在光明敞亮的教室里。

     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那明天他们高兴极了,吴正芳趁机求情,孩子也生了,她能走了吗,答案是一记白眼和被反锁在屋里。

    于是她不在打草惊蛇,这户人家得了新生儿对她放松了看管。

    那是她第一次逃跑,这段时间以来,做农活的时候她也在不动声色地分辨这里的地形,但效果甚微,这里的山村连路都很少有,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盘山小径。

    沿着道路逃跑固然可以找到通往外面的路,同时也是最危险最容易被抓到的。

    她远远地沿着小径跑上山头,拨开半人高的野草,沿着山路的方向狂奔。

     身后很快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和狗吠声,穷山恶水出刁民,连狗都比外面的凶,吴正芳喘着粗气,躲在隐蔽的山坡下面不敢再做出动静,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在耳边,还是被抓了回去。

    商品没有人权,没人顾及她是孩子的母亲,又是刚刚生产,扔在窑洞里便是一顿毒打。

     无论是生机勃勃,还是行尸走肉,时间不会偏向任何一方,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消耗着她日渐稀薄的生命力。

    她记不清跑过多少次,甚至不是从同一户人家。

    跑的次数多了,硬骨头的恶名传遍了这个不大的村子,不识抬举,进了村生了孩子还不肯好好过日子,赔钱化,这在村里是很恶劣的名声。

     老头老太太也曾好言相劝过,孩子都有了认了吧,硬骨头答应的好好的,做小伏低认真帮忙做事,一眼看不到便又跑了,白眼狼。

    在又生了一个孩子后,老头老太太觉得野媳妇太难看管,命苦,没买到乖媳妇,孩子已经有了,生孩子的人还有什么用?要不要没什么区别,但又是真金白眼买来的,哪儿能就这么简单放了她,于是转手卖给别家。

     都知道硬骨头不好降服,养不熟,也不愿意好好过日子,别人也不在她身上图什么,就图个孩子,对待一个容器也不需要太客气。

    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只觉得前路漫漫没有尽头。

     什么是地狱,这就是了吧。

     绝望、愤怒、不甘、怨怼,日日夜夜、分分秒秒,足以杀死一个人,她变得偏激而麻木,我真的尽力了,我可能已吃过世间所有的苦,遭了世间所有的罪,什么时候才可以被放过?她有时候会怨恨命运,恶毒地想还能不能好了,换个人行不行,就逮住我一个人折磨了是吗? 她的最后一任‘丈夫’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在贫穷的村里也属于破落户,虽然野媳妇几经转手,不知被人用过多少次,在这男多女少的村庄里,也不见得可以轮上他。

    之所以价格便宜可以成全她的一桩美事,是因为硬骨头不健康了。

     骨头太硬,跑一次挨一次打,屡打不改,日以继日,她被失手打断了腿,山沟里医疗条件不达标,随便糊了点草药,没什么效果,烂着流脓,散出一股恶臭。

    可能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硬骨头变成了疯骨头,前段时间发癫,破口大骂,叫得声嘶力竭,凶得很,吵得人没法睡觉。

    上一户人家拿了木棍教训她,硬骨头趁机搂住那人的头,一口咬下来半边耳朵,流了半脸的血,她被扇了几个耳光,舌头也被剪下来半截出气。

     好在人还没死,人还能生。

    老光棍只要孩子,不嫌人臭。

     最后一次怀孕,是她最后一次逃跑。

     老光棍花了钱,监管很严,一心盼着生个胖儿子,把她关在小破屋里,没有窗户,只有一道窄窄细细的裂缝,一天两顿饭,从不让踏出房门一步。

    可笑这里的人男女比例失衡,一个媳妇轮着用,居然还想着传宗接代,还想着要儿子。

    肚子大了起来,吴正芳假装肚子痛,猛砸房门要求休息,然后用石头砸死了老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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