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抿唇,还有些怀疑,是他的幻觉吗?
梁楚低头,给板牙熊看脸,问道:“那你看我脸有没有红,左边。
”
板牙熊仔细看了看:“左边是比右边红点,是不是您刚刚自己搓脸搓的,我没看出来区别。
”
梁楚哦了一声,他刚才确实揉脸了,看了看陌生的周围,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最近的障碍物也在三米开外,不会有人在瞬息之间偷袭,得逞以后还能全身而退不被发现的。
梁楚靠树发了几秒钟的呆,可能真的是幻觉吧。
但也不免除其他可能,梁楚把背包抱得严实了一点:“我得看好了,别把你给抢走了。
”
万一不是幻觉是真的,掐他一把倒没事,如果把沈云淮给抢跑了,他往哪儿找他去。
正是凌晨时分,天将亮未亮,东方的鱼肚白窄的像是一道刚睡醒的眼缝,世界正处于黑暗与光明的边缘,光芒小气吧啦的从眼缝挤出来轻轻薄薄的一撇,于高空张开,在万物之上铺了一层新生的曙光。
绿茵冉冉,晨光初盛,近百年的岁月长河,足以把他孤单一个划在这一端,对面的世界改天换日,正正经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平整而顺直的柏油马路通往远方,店面的招牌门面挂着彩色的灯,四轮的机械车时不时溜走一辆,街上行人寥寥,手上多是拿着一部轻薄的机器,手指摩挲屏幕,果然是一点一点的。
沈云淮遥望远处,轻而易举看到远方的细微末节,他淡淡扫过一眼,印在眼底,却没印到心里去,心情平静如一面坚冰,还活着的时候,长年独处,身边的事物变化很难产生影响,如果真的在意,这些年来,他又怎么会主动偏居在世界之外。
这些岁月成效显著,到底还是远疏了,沈云淮翻看手背,苍白不似正常人,分明有着同样年轻的脸庞,他却永远不会有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
衣着相貌还是其次,气质、人生经历、过去历经的分分秒秒,早已清清楚楚分出了个乙丑丁卯。
然而总会有人不识趣,不管别人怎么想,不讲道理、又爱当家做主,执意要把他和阔别已久的人世牵上联系。
“我得把你看好了,别被别人抢走。
”
好像真的抱了个宝贝。
沈云淮黑深的眼睛眯起,凑近了看他,像是在注视一株将将破土而出的小草苗,晨光初降,扬着又娇又嫩的枝叶迎接属于他的第一束阳光,心底莫名觉得温柔,沈云淮触手碰了碰他的头发,这次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怪不得这么厉害,孤身闯凶宅,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艺高人胆大,原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这才麻着胆子往狼窝里钻,反倒是老江湖没这个胆子。
沈云淮看着他被捏红了的半张脸,和警惕地打量周围的表情,拨弄他头发的手几乎就此按下去,把他乱扭的脑袋拧正了。
看什么呢,以为自己是小拨浪鼓呢?
梁楚拍了拍收鬼袋,还以为刚才是沈云淮搬的救兵,小声跟他说悄悄话:“等会带你去坐车,出租车我们现在尽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