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几具铁傀儡还在尽忠职守地手舞足蹈,头上悠悠地冒着白色的蒸汽。
京城的欢声笑语渐渐远去了。
顾昀整个人半趴在桌上,俨然已经找不着北了,嘴里几不可闻地念叨道:“出息吧,都是抬下去的。
”
还有脸说别人长庚叹了口气,低声哄道:“你最有出息,咱们走回去,我扶着你好不好?”
顾昀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太黑太沉,长庚被他看得方才压下去的酒意又上了头。
“阿晏……”顾昀忽然低声叫道。
长庚一皱眉。
“阿晏啊,”顾昀笑了起来,好像有点无奈,又带着点他平时玩世不恭的尖刻,“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你爹他……真的不是个东西。
”
长庚:“……”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昀低低地笑起来,颠三倒四地哼唧道:“何人知我霜雪催,何人与我共一醉……”
长庚不打算再跟着醉猫大眼瞪小眼了,伸手扶起顾昀,将此人拖进了卧房。
谁知顾昀喝多了以后缠人得很,登徒子似的在他身上乱抓,长庚被他缠得心浮气躁,有心想把他直接扔在床上,低头一看顾大帅那只铺了一层薄褥子的硬板床,到底没舍得。
谁知顾昀在一转身扣住了他胳膊肘上的麻筋,长庚骤然挨了这么一下,手臂脱力,险些把顾昀摔下去,正要伸手接,却忘了自己也头重脚轻,一下被顾昀带趴下了。
顾昀被他砸得呛出一口气,喘了半天,拍着长庚的后背胡言乱语道:“哎哟宝贝,你可砸死我了。
”
长庚伏在他身上,心里极力掩埋的种子在黑暗深处默不作声地冒出了一个芽。
他紧紧地盯着顾昀苍白的下巴,忽然低声问道:“你在叫谁?”
顾昀不吭声。
长庚觉得自己也是醉了,否则他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呢?
他忽然栖身上去,捏起顾昀的下巴:“义父,你叫谁?”
“义父”两个字似乎提醒了顾昀什么,他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长庚”。
那两个字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