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名字的时候,傅秉明还以为她?会说一些母亲对?孩子?说的话,可惜,并不是。
他望着眼前打扮端庄,妆容得体的女人,岁月对?待她?已然是格外优待,却还是不免留下一些或轻或重的皱纹。
不知不觉,他已经三十岁了,而白桦也已经快六十岁。
他原以为随着年纪的增长,自己对?于亲情的渴望就能够减淡一些,再沉稳一些。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渴望是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淡化的,相反,年月越深,这样的情感?只?会愈发的强烈。
只?有一种办法可以叫这样的情感?减淡再减淡,那?就是失望。
见他不回应自己的话,女人便指了指桌上摆着的条形糕点,想要暂缓有些尴尬的氛围:“要不要尝尝阿莲今天特意做的红枣酥,味道?很正?。
”
“红枣酥,那?是您爱吃的。
”他垂眸看着表面流着糖油的酥块,神色渐冷,“我不爱吃甜食,您可能忘了。
”
与其说是忘了,不如说是不知道?吧。
说来也是可悲,这个家里,似乎除了莲婶,再没有人记得他的喜好。
包括亲生父母。
“这样......”白桦面上微微一僵,忽然间?就不知道?该和自己这个儿?子?说些什么了。
傅秉明将余下的半杯牛奶喝完,默默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
“不在这里睡么?”女人问,颈间?的珍珠项链在月色之下透出雾蒙蒙的光。
“不了,老宅离市区太远,上班不方?便。
”他淡淡的回。
白桦点头:“好,路上小心。
”
母子?二人,客套的仿佛在例行公事。
回去的路上,开着车的傅秉明满脑子?都是这些年来自己和白桦相处的画面。
其实没有几帧,每一帧也都谈不上多?有爱。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无论多?么努力去贴近白桦,二人之间?却仿佛永远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在路上兜兜转转,他还是选择回颂园。
反正?哪里都是一个人,不如在颂园待着养养眼。
他刚停好车,缓缓打开颂园大?门的锁。
寂静的夜,漆黑的园子?里偶尔几声蝉鸣。
在正?厅廊下等的快睡着的楚亭山,听到?了大?门处的动静,从长椅上下来,气哄哄的往门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