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提起这事也是痛心疾首:“当年那个畜生把你卖了后,怕被你爹娘堂兄弟报复,就卷着银子跑了,你爹娘久不见你回娘家,去县里一打听,才知道那畜生把你卖给了个富商,你不情愿,当日闹得街坊邻里皆听到了哭喊声,你爹娘听说后悔不当初,把你嫁错了人,下定决心要去找你,
可天下之大,又不知那富商是何处的人,可怎么找呢,你爹就出去碰运气,你娘在家等着你回来,五年前,你爹因为听说青州有一权贵,仗着自家叔叔在朝中做将军,就强抢民女,私设酒池肉林,你爹想去碰碰运气,看你在不在那里,结果正好碰见那权贵当街抢夺人家的妻子,你爹就像看见了你一样,非要冲上去救人,结果就被那权贵的手下,生生给打死了啊!”
柳五娘浑身微微发抖。
确定了婶子不是胡说八道后,在风月场中谈笑风生,在禽兽丛里周旋自如的女人,缓缓蹲在了地上,抱住自己,眼神呆愣地看着天边血一样的霞光。
晚风吹来小麦香,混合着泥土被晒得干燥,了无生机的气息。
姜姝仪头一次闻见这种味道,是在姜府的二门和正门外,是在皇城的重重朱墙外。
“你娘知道这件事儿,彻底绝望,知道哪怕找着你了,她一个村妇,也救不回你,就在你爹下葬那日,趁着夜里我们都睡着,去村口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姜姝仪看见柳五娘把脸埋进了膝间,身子不停地颤抖。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蓦地止住,回头皱眉问柳三婶:“那权贵是不是姓温?”
柳三婶擦了擦眼泪,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是,是这个姓来着!”
姜姝仪没再说什么,快步走到柳五娘身边,也蹲下来,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姐姐,我知道害死你爹娘的这个权贵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