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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仪被折腾累了,抱回床榻上,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手中还紧紧攥着裴琰的寝衣,眼角还泛着胭脂红。
裴琰幼时读过断袖之癖的典故。
董贤枕着汉哀帝的衣袖而眠,汉哀帝欲起,又不忍惊动董贤,遂割断衣袖。
裴琰那时只觉得荒谬,如今看着姜姝仪熟睡的容颜,看着她仿佛餍足一顿的小兽,脸颊白中透粉,手中还不安地抓着他衣袖,似乎能理解汉哀帝了。
怎忍唤她。
裴琰把寝衣脱下,略团一团放入姜姝仪怀中,让她安心,知道自己在陪着她。
做完这一切,他又换了身宽袍才出去。
程福正候在外殿,等着禀报今天白日的事。
见到陛下出来,便跪了下去。
裴琰在御案后坐下,看着他:“说吧。
”
程福单刀直入:“娘娘和吴见善定在这个月二十三日离宫。
”
裴琰闭了闭眼。
程福:“娘娘应是不想离开陛下,与吴见善见面后,一直问能不能晚几年再随他离京修行,吴见善说陛下只剩下十一年寿数,如果娘娘不能在十一年内修成正果,陛下就会三世短寿,然后灰飞烟灭。
”
他禀这些话时一本正经,程寿在一边听得咬着嘴唇微微发抖,听到最后实在没憋住,鼓着嘴笑出了声。
然后对上干爹和大哥同时看过来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凉了。
程守忠抬手就狠狠给了这个蠢儿子一巴掌,打得他再也笑不出来,捂着脸满眼惊恐后,拧着他的耳朵往外一推,咬牙切齿道:“赶在御前失仪,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
撵走了程寿,程守忠赶紧再去看陛下的脸色。
裴琰面无表情了良久,抬眸,看着他们问:“程寿都觉得好笑,她竟然深信不疑,还要为此逃跑?”
程守忠正想说这是关心则乱啊陛下,大儿子就抢先开了口。
程福接着往下禀告:“定下逃离之日后,娘娘又问吴见善,他是什么时候记起前世之事的,吴见善答,是在娘娘重生前半年记起的,娘娘又问吴见善,他是什么神仙,吴见善没有回答,而后娘娘就出来了。
”
不止程福一人窃听,暗卫也在屋顶窃观娘娘和吴见善的谈话言行,所以两人见面前后的一言一行,都已记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