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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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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必吃这些苦,让姐姐气得自断一指,绝了姐弟情分,而他却上了一条贼船。

     我上了船,再也下不来。

    你这个船主,倒要先跳船。

    这什么道理? 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宣怀风对济南城街道不熟悉,只隐约记得白家的方向,便拼命往那方向跑着。

    然而路这样黑,他渐渐连方向也拿不准了,最终只能停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刺痛的肺里似乎带着血,空气从喉里每次进出,都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疲倦地弯着腰,两手按在膝上,却忍不住笑起来。

     笑声在夜空下嘶哑如鸦,夜鸦在寂静街道里,围着他讥讽地盘旋。

     那个他命里的天魔星,去送死了。

     让自己咬牙切齿的流氓恶霸。

    多少次不羞不躁的压榨自己,把自己抽筋剥骨,啃得骨头都不剩,把自己当成所有物看管起来,出个门,也派十七八个护兵团团围着;多少次还没睡够,就被他摩挲着脸颊,亲吻着唇,折腾得只能睁开眼睛? 多少次被他数落吃得太少,硬让他喂了食到嘴里? 多少次在房里看书,不经意回头,发现他在窗外窥看? 多少次吵嘴? 多少次吵完了,又来胡哄,甜言蜜语,宝贝和亲亲,不要脸的叫着? 多少次指天发誓,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这辈子也只有你宣怀风一个。

    呵,难怪如此,你这样笃定,原来是因为你的这辈子,真的太短了。

     宣怀风垂着头,嘶哑地笑着,簌簌的东西落在面前的雪地上,他只道是冷的雪,其实是热的泪。

    随手抹了一把脸,满掌尽湿。

     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夜里的街上,疯子一样的又哭又笑,真是可悲极了。

    然而不管了,他明明就只是一个可怜而悲伤的落单人。

    他命里光芒最盛的天魔星不见了,天底下最在乎他的那个活土匪去送死了,他必须追回来,却在这陌生冰冷的城里,失去了方向。

     肺不再那样扎人的疼,他终于能勉强直起腰,再狠狠抹一把泪,然后拔出腰间的枪。

    他的枪法是白雪岚教的,这枪也是白雪岚临走时,留下给他防身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宣怀风,什么都是白雪岚。

     没有白雪岚,他还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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