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熬了半日家法,全靠胸膛里一股热血撑着,勉强重站起来。
忽然而来的这一枪,仿佛一个攻城锤重重打在肩上,他身体猛地往后一倾。
三司令虽然听见枪声,但手里的家法正使很大劲打下来,陡然间根本收不住,重棍砰地一下,正砸在白雪岚枪打的伤口上,顿时鲜血四溅,白雪岚便咚的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三司令被几滴热血溅在脸上,烫得他心一抽,忙低头看看儿子,见他两道剑眉拧得死紧,显然正承受着剧痛,但幸好还能喘气,便回过头,对着正把手枪插回腰间的那人瞪眼骂道,「白承元!你他娘的疯了吗?」
白承元被白雪岚一番话,说得万箭穿心一般,恼羞成怒地打了亲侄儿一枪,手也在微颤,见三哥骂人,勉强作出不在乎的样子,坐下来,又开始斟酒,对白老爷子挑衅地问,「想您当年弄死了他后,是怎样对我说的?您说您眼里揉不得沙子,不管是谁,都不能坏了白家的规矩。
这话是不是您说的?」
白老爷子自从白承元露面,就故意不将目光放在白承元身上,仿佛一见这张脸,就要想起自己最不希望想起的事。
可现在白承元是直接对着他发难,老爷子心忖,该来的毕竟逃不过,于是回过头,和四儿子目光又冷又沉地对了一眼,冷冷答道,「不错,这是我说的。
你还有什么话,只管都说出来。
」
白承元指着躺在地上的白雪岚说,「我进门时,听下面人说他打了他五叔一枪。
这一枪,他是不是该还?」
三司令这人,自己打儿子是满不在乎的,但别人来打自己儿子,那做父亲的可真要心疼。
前头老爷子教训孙子,三司令再心疼也不敢如何,可现在是四弟让小兔崽子身上多了一个血洞,三司令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忍了,把家法往地上用力一摔,冲着白承元说,「他打的是老五,就算还,那也是老五来讨债,关你屁事!要你来动手,我操你娘!」
大司令见一向说一不二的老爷子已经一让再让,可白雪岚得寸进尺,白承元冷嘲热讽,连一向很听从自己的老三都不清不楚地闹起来,早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拿出大哥的威严,对着三司令就是一个耳光,骂道,「老四的娘是你什么人?你操谁?你说你要操谁?」
三司令也知道自己说错话,挨了一个耳光,气焰就维持不住了,涨紫了脸,只冲着站在一旁的亲兵发火,骂着问,「死了吗?还不快叫医生?」
白承元说,「叫医生干什么?雪岚的帐还没算完,别想糊弄过去。
」
三司令说,「人都这样了,你还要怎样?」
白承元把脸转过去对着白老爷子,冷笑着问,「您当年对我说,出了这种不要脸的事,两个必须死一个,这叫阴阳相隔,彻底了断不是?您说这事不是针对我一个人,您做事一视同仁,公正无私,以后不管是谁,你都同样处置。
您说过的话,还认不认?」
白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