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肯定。
二来,哪怕就是金龙大饭店,也不能确定是炸弹,保不准是厨子不小心炸了厨房。
就算是炸弹,饭店里住着许多达官贵人,未必就是冲着安德鲁去的。
」
他这些话,也只是安慰之言,并没有多大用处。
三人在客厅里捧茶干坐,都觉无味,可要说聊些什么,又没有心绪,只是沉默。
干等了半个钟头左右,电话声蓦地响起来,把三人都从沉默中惊醒。
房连长两三步走到电话机前,拿着话筒听了片刻,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
便挂上电话。
宣怀风看他的脸色,知道事情不妙,问,「怎么?爆炸真的发生在金龙大饭店?」
房连长沉着脸说,「不但发生在金龙大饭店,而且多半是冲着那美国人去的。
炸弹应该是藏在饭店的番菜馆里,那美国人去吃早餐时爆炸了。
不但他死了,连保护他的人,也炸死了三四个。
其他缺胳膊断腿的,伤亡很多,也不必说啦。
」
宣孙两人的脸色,顿时都铁青起来。
宣怀风沉默了一会,说,「不管谁下的手,这件事必须追究。
」
孙副官说,「谁下的手,都能猜到,但这是无法追究的。
譬如上次日本商会的爆炸,五司令那位公子也挨了一点池鱼之灾,谁又追究出一个结果?这种事,谁家不准备几个洗手的银盆,替罪的羔羊?」
宣怀风想着安德鲁的为人,实在算个不错的朋友,心里又难过又气愤,继而想起小豆子,甚至那曾对白雪岚不住的秦姑娘,一笔一笔,都是血债。
明知凶手是谁,竟是无可奈何,还有比这更愤懑的事吗?他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咬着下唇沉默。
孙副官比较考虑实务,叹气说,「兵工厂这个计划,好不容易才和美国人谈成细节。
现在安德鲁一死,许多敲定的事恐怕又要重来。
这也罢了,我更担心这阵子山东地界局势叵测,许多人等着看风头,做墙头草。
美国合作伙伴被炸死的消息一传出去,一些已经倾向白家的人,怕会回过头来,投向廖家。
」
宣怀风静静想了一会,忽然身体一震,抬头说,「既然是冲着兵工厂来,他们知道了安德鲁,只怕也能调查到合宜兄。
」
孙副官说,「江先生那头,总长也安排了人保护……」
说到一半就停了。
他必然也醒觉到,安德鲁在保护中被人炸死了,保不定相同的手段,也要用在江合宜身上。
宣怀风脸色大变,不等他再说,冲到电话机前,接通了线,马上问,「是衡园饭店吗?快给我接三十三号房。
」
心急如焚的等了片刻,电话似乎接通到客房里,一个男人在电话里问,‘喂,找谁?’
宣怀风听见熟悉的声音,松一了一口气说,「合宜兄,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