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在白家做事,谁没有一点猫腻,众人听着他在上头轻笑,都觉脊背一阵发凉。
抬头偷偷一窥,又都觉得白雪岚的眼睛,正看在自己身上。
白雪岚等了片刻,底下越发鸦雀无声,白雪岚柔和地说,「古时候还有法外开恩,何况你们里面有许多人,还是伺候过我爷爷、我父亲母亲的人。
我并不赶尽杀绝,要是你们自己认了,我总归让你们留一点。
要不然,我也难做好人了。
」
说了一通,又等了片刻,下面还是死寂一般。
白雪岚耐性也没了,把纸条往孙副官一递。
孙副官接过来,拿起一张念,果然又是若干存款,某某房舍,原来是白司令书房里一个听差叫陈宏的。
陈宏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白雪岚也不??嗦,叫人把钱款房舍都没收,打一顿赶出去完事。
众人更加心惊,暗忖,王二狗是外头的人,他在床上对婊子说过什么话,都瞒不过这阎王,宅子里的事,更加瞒他不过了。
与其等他揭皮,还不如自首,或者能求个宽大。
便果然有人自首。
第一个犹犹豫豫,把自己平日做的一些不该做的事,收的一些不该收的钱,吞吞吐吐地说了。
孙副官还是负责笔录,写完了,白雪岚轻描淡写的做一个处置,也就罚没一些钱,调到别处做差事。
人和绵羊一般,都是喜欢有人带头的。
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不犹豫了,一个个腆着脸上来。
这么多人,要是孙副官一个人来记录,恐怕要记到天黑还不行,但他事先就知道总长这个计划,早在士兵里挑了几个会写字的,这时候一起动笔。
其实这些下人们,也并非个个都做的肥差,所坦白的,大多是涉及百八十块的小钱,或者冒领了谁的一笔赏钱,或者在太太小姐们打牌时暗递消息,让谁赢了钱分赃。
白雪岚在一旁喝着野儿奉的热茶,要是孙副官报告说有数额比较大的,他就说一句怎么处置,其余小桩的,他一点不管,随孙副官自己决定。
众人自己把自己的老底掏了一遍,都站回自己原本站的地方,态度比开始要恭敬十倍。
等孙副官等人都料理完了,白雪岚从太师椅里站起来,往记录得厚厚的一叠纸上望了一眼,朝台阶下面的众人笑道,「今天整顿家务,这光是罚没存款房舍,就发了一笔财。
不过,拿自己家里的下人发财,白家不做这样的事。
这些罚金,我一分也不要,这里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平分一份。
要过年了,大家也爽快一下。
」
众人从被召集到这里起,就连惊带吓,被白雪岚一棒接一棒,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哪料到后面还有这么一碗不掺水的蜜糖?自己被罚款,不过百来块。
那罚金里面有路家的几万存款,就算平分也是一笔大钞票。
一进一出,那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