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儿说,「外头没有值夜的人?叫谁不行,偏来弄醒我,你也太折磨人了。
」懒懒地打个哈欠。
白雪岚说,「我不要那些值夜的,信不过。
」
野儿哼道,「你信不过他们,就信得过我吗?昨儿还骂我呢。
我说,别再使唤我了,你再找一个信得过的去。
」
白雪岚记挂着宣怀风还躺在热热的木桶里,不想耽搁,推着她肩头说,「别和我强嘴,我急呢。
快起来。
不是有缘故,我也不来找你了。
」
野儿看他的神色,似乎真要着急了,也就连忙下床,随手披了一件袄子,跟他到房间去。
一进房,就有一股被屋中的热气蒸腾过的果子汁香味扑面而来,其中,又掺杂着陌生的,似淡而实浓的麝香腥味。
野儿先不解这是什么,再一想昨夜白雪岚和宣怀风的景象,便明白过来了,羞红了脸说,「怪不得叫人来收拾,你也太……」
终究不曾说下去。
白雪岚倒是一派寻常,对她说,「我去浴室洗洗。
你别的不用忙,就是床上弄脏了,快换一套干净的。
」
说着就进浴室去。
野儿眼尖,他把浴室门关上那一瞬间,已瞧见隐约有个人躺在浴室的大木桶里,头搭在木桶边缘,微微仰起,像是睡过去了。
野儿猜到那木桶里躺着的是宣副官,也不多言,到了床前一看,被褥凌乱不堪,果子汁倒了满床也罢了,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羞人地这里一块,那里一斑。
难怪白雪岚死活不让外头值夜的人来收拾。
野儿麻利地把床上东西都收拾起来,丢到一旁,拿了毛巾把床沿抹了一遍,取出一套冬天被铺,连枕头和枕头套,暖暖软软地重新铺好,忙出一身薄汗。
直起身来,打量了一下,耸着鼻尖嗅了嗅,还是摇头,又找出一个黄铜小香炉来,在里面撒了一把沉香燃起。
少刻,烟从炉中袅袅浮起,气味顿时清净了些。
浴室门打开,白雪岚拿着一块很大的毛巾,把宣怀风裹着。
刚从热水里出来,宣怀风仍是昏睡着,眉间的微凝却展平了,仿佛也感觉到身体上的温暖惬意,露出大毛巾的一只手臂垂着,肌肤淡淡浮着热气。
白雪岚叫野儿,「拿一套干净睡袍。
」
野儿说,「宣副官的箱子我瞧过两眼,睡衣裤是有的,哪来的睡袍?我拿他一套睡衣裤来罢。
」
白雪岚说,「蠢材。
人昏沉着,睡衣裤不好穿,要是把他闹醒,更不好了。
谁要你定要拿他的,拿我的一件来。
」
野儿打开柜子,把白雪岚的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