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答应,便领着那小孩子走了。
这时,月台上的长铃又震耳欲聋地响起来,围观的行人见没有热闹看了,纷纷散去,继续各自的行程。
宣怀风见戴芸手里提着一个藤箱子,知道她不是来送人的,就问,「戴小姐,你也是要出远门?」
戴芸说,「我一个亲姨母,远嫁到济南,许多年都不曾见面。
昨天她家里打了一个电报过来,说病得实在重了。
所以我赶着过去。
唉,但愿能见着最后一面吧。
我自己的母亲,是已经去世七八年了。
她也就这一个亲姐妹。
」
宣怀风奇怪地问,「怎么你哥哥不去,倒是你去?」
戴芸叹道,「哥哥一周前带学生们在菜园摘菜,滑了很重的一跤,脚踝肿起一大圈。
所以倒是我万般地劝他留下。
不过他也不肯躺在床上,每日都拄着拐杖到办公室里办公。
」
转头看看身后月台上,不少人已经登车了,便道,「宣先生,不好再聊了,我怕误了车。
先告辞了。
白总长,告辞。
」
宣怀风和她道了别,却并不曾转身,看着她走的方向,似乎是列车最后面的三等座车厢,忍不住又赶上去问,「戴小姐,你买的是三等座?」
戴芸说,「三等座的车厢,不过是没有座位的。
昨天才接的电报,今天挤了半日,买到一张站票,这已经是顶幸运的了,许多人买不着票呢。
」
宣怀风惊道,「火车上鱼龙混杂,你孤身一个女子挤在里头,可要受不了。
」
戴芸苦笑,「我以为到了火车上,把藤箱子找个地方摆了,就坐在藤箱子上,总还熬得过去。
只是现在一看,这许多人都是站票,上了车,只怕连站都得踮着脚,就不说别的了。
可又无可奈何。
姨母那头,怕是不能再耽搁了。
」
宣怀风便回过头,看着白雪岚。
白雪岚心里,很不愿精心布置得十分舒服甜蜜的两人旅程,忽然多出一个外人来。
可是被宣怀风这样恳求地看着,也知道避无可避,风度翩翩地笑道,「戴小姐,我们也是去济南。
这边车厢上,空位置是有的,我很想邀戴小姐一道,就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
戴芸毕竟是年轻女子,也正担心上了三等车厢,和那些不相识的臭烘烘的男人挤上几天,白雪岚既然说有空位置,那绝对是会比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