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很疼的,宣怀风急得满头大汗,唯恐自己动作重了,一边用镊子夹着沾了酒精的棉花往肉里抹,一边看白雪岚的脸色。
这一看,便是一愣。
哪里见白雪岚有一丝痛苦。
倒像眯着眼睛享受阳光的一只老猫。
宣怀风怔了怔,便有一丝恼意,说,「你以为自己被吸白面的刺伤了,很光彩吗?这样笑嘻嘻的,是什么意思?」
白雪岚喊冤道,「我要是苦着脸,你这酒精棉花哪里能擦得下去?我露个笑脸,是为了宽慰你。
怎知道你又不高兴我笑。
既如此,那我就不笑吧。
」
宣怀风关心则乱,听他这样解释,竟是相信了,反而自己惭愧起来,对白雪岚说,「对不起,你体谅我,我却辜负你了。
」
白雪岚是个打蛇随棍上的角色,宣怀风不愧疚也就罢了,宣怀风一愧疚,如何肯放过,立即就装出可怜的样子来,摸着宣怀风脸颊,深情道,「你不要辜负我。
你辜负我,我就只能死了。
」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可怜固然是假的,深情却尽是真的。
两人说了这几句,仿佛昨夜里许多破碎的小块,神奇地愈合起来,一直冰凉的胸膛,又有了一丝隐隐约约的热流。
白雪岚摸着宣怀风的脸颊,忽然问,「你脸上怎么这么凉?」
宣怀风说,「凉就不要摸罢。
」
一低头,避过白雪岚的手。
白雪岚像个大老爷似的,安坐着让宣怀风伺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等宣怀风包扎好了,抬起手臂一看,笑着说,「很好,你现在的功夫,不说宋壬,比医院的护士也好了太多。
」
他倒说的是实话,宣怀风做任何事,都极仔细的。
为白雪岚处理伤口,更是用上十二分心思,那包扎的绷带,绑得严严实实,整整齐齐,连纱带的结也打得很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