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同情他,才多给他一天时日。
若不给他一天的喘息,当场叫他把怀风送到我病房里,这笔买卖就不亏。
」
说完,把头转过去,问宣怀抿,「那件事,你办周全了?」
宣怀抿把衣服上的灰泥拍干净,在铜盆里洗了手,把刚买的雪花膏盒子旋开,对着镜子擦,瞧着镜子里展露昭的身影,很有信心地说,「你只管放心,都办好了,不会让人抓到一点尾巴。
」
展露昭问,「怎么办的?说来听听。
」
宣怀抿回答说,「负责纳普治疗的那个医生,我给他发了一个假电报,他以为家乡的父亲去世了,急急忙忙向医院请假回乡。
我叫了几个人埋伏在城外,很轻易地把他给截住了,神不知鬼不觉,找块荒地给埋了。
」
展露昭不放心地问,「还有一个护士呢?给洋鬼子下毒药的事,不但这个医生,那护士也是收了我们的钱的。
」
宣怀抿说,「一个小护士,有什么不好打发?昨天夜里她就被人割了喉咙,丢到河里去了。
如今治安很乱,哪天不死几个人?没人会起疑心。
」
他办了这些事,心里颇有几分得意,见展露昭只是问,却不表扬,不禁有些不高兴,把雪花膏往镜台上一放,转身看着展露昭问,「这件事,我算不算有一点小功劳?」语气里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展露昭冷冷地说,「这么一点屁眼大的事,你请的哪门子功?」话虽然说得不客气,但展露昭这种冷厉的模样,很有男子汉气概,正是宣怀抿最着迷的。
因此宣怀抿不但不生气,反而先服了软,端着笑脸说,「那当然,大事都是军长办的。
不说别的,就说把那洋医生纳普在医院悄悄弄死,栽到白雪岚头上,可真是一个好点子。
现在洋人势力大,他敢大庭广众地打洋人,早就犯了洋人的忌讳。
如今纳普一死,洋人就有了说话的立场。
只怕他这个海关总长的位子,马上就要坐不稳。
」
展露昭想到自己这招妙棋,很有反戈一击的智慧,自己也觉得办得很不错,脸色便没起床时那么紧绷着。
他把牙刷一手拿了,一手去取牙粉,笃定地说,「这家伙得罪洋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挑个头,自然有人跳出来收拾他。
查特斯打了电话来,说因为那洋医生的死,他姐夫已经正式向政府要求一个交代。
我倒要瞧瞧,姓白的那个堂兄,这次还怎么护犊子。
所以,你那些收拾善后的事,手脚都要干净,别让政府把事情查出来。
不然,栽不了白雪岚的赃,我们还要惹一身腥。
」
宣怀抿撇了撇嘴角,说,「知道了,军长。
我也不是没办过事的人,刚才你查问,我也一一说明白了。
难道这还信不过我?」
他五官其实很标致,跟着展露昭久了,受着男人的滋润,风情越发地足,这嘴角一撇,腰肢斜斜后靠,挨在搁铜盆的木架旁,很有点诱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