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姐一样,一辈子待在一个花园里,闷也闷死了。
对了,前几日,张科长的太太来探望我,说起有一个贵州来的医生,医术很好,专治别人治不了的疑难杂症。
只是所索的诊金,不是小数目。
我想,如果真是好医生,诊金多少倒无所谓。
白老板的病,如今他虽然不靠唱戏吃饭,只那么美的嗓子,坏了真可惜的。
要是能治,多少钱也值得。
他的经济,我们都知道。
我个人来说,很愿意帮他这个忙。
」
宣怀风见他姐姐对白云飞的关心,几乎在一般朋友之上了,不禁打量了她一眼。
宣代云问,「怎么?你是觉得外地来的医生,不可靠吗?」
宣怀风笑道,「没这个意思。
我是忽然想起,这个锺点了,怎么姐夫还不回来。
别又被公务拖住了。
」
宣代云鼻子里轻轻喷出一点气来,淡淡说,「谁知道。
到底是被公务拖住了,还是被什么野物拖住了,也说不准。
我现在为着肚里这个小东西,是立地成佛了,我懒得和他发生争吵。
只要他对我面上过得去,我也不寻趁他。
」
宣怀风说,「姐夫是喜欢出去玩的人。
不过他对姐姐还算不错的。
你不是说,他还特意请了日本产婆来日夜守着,可见他重视你。
」
大概是快要做妈妈的人,宣代云的性格,确实比往常柔和了不少,听着弟弟的宽慰,没说激烈的讥讽的话,反而抚着圆滚滚的肚皮,思忖着点了点头,赞同地说,「他舍得在我身上花钱,这倒是不假。
有想买的东西,我随口提一提,他隔天就要买回来。
说到物质上,我也没什么可奢求的了。
」
宣怀风本来想问问那一家三口母女们,吃特殊的海洛因的事,可年亮富不在,无从问起,所以也就闭口不提。
不一会,张妈过来说,「饭菜已经做好,小姐和小少爷到饭厅去吧。
」
宣怀风小心翼翼地把姐姐搀了,到饭厅坐下。
张妈的菜,都是按照宣怀风的口味做的,毕竟是家乡地道风味,宣怀风多时不曾尝,吃得特别舒服,一边吃,一边和宣代云扯家常,说些海关衙门里的趣事,逗他姐姐高兴。
一顿饭不知不觉,吃了一个多锺头。
饭后,再到厅外藤椅上歇一歇食,斟上热茶来,慢慢饮了,又磨蹭了不少时间。
后来,宣怀风看看月亮在天上的位置,便问,「几点锺了?」
张妈进房里看了挂锺,出来说,「九点才过五分。
」
宣怀风惊道,「这么晚了?我竟不察觉。
姐姐,我该回去了。
」
宣代云却想起一件事来,问他,「你不是说掉了一个手表吗?找回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