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宣先生病情有好转,让他知会你一声。
你再过来看。
」
宋壬也感叹他这做朋友的情谊,说,「这小妹妹说的对,不必天天来,我们总长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你就是来一百次,也碰一百次壁。
别说你,宣副官的亲姐姐来探望,也被挡了回去,人家还是一个孕妇呢。
其实总长也有他的苦心,宣副官的病大概会传染的,还是不要太多人去看的好。
」
外面人来人往,一律让宋壬挡了驾,白雪岚也不放在心上。
虽是时刻不离床边,不管怎样周到的伺候,宣怀风的病究竟越发沉重了。
再过一日,金德尔医生过来为病人检查,也垂首叹气,连那曾经神气活现的金发,似乎也黯淡无光了。
白雪岚说,「怎么样?」
金德尔沉吟道,「很遗憾,很不好。
」
白雪岚听了,仿佛心头被人打了一拳,不见极痛,倒是一时麻木了,隔了一会,低声问,「你昨天不是给他用了外国的新药吗?总该起点效用。
」
金德尔说,「白先生,医生是不能保证的,百分百。
药是很好,但不是,人人都能起效。
」
白雪岚昨日已经问过德国医院的大夫,也是一筹莫展,身边有经验的人,都说治这种病,金德尔医生是一顶一的。
白雪岚说,「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
金德尔说,「这个药,已经是最先进的,得到了朋友的帮助,才紧急从英国带过来。
假如连它也没有作用,我恐怕……」
他没把话说完,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干硬地说,「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吉人自有天相。
」
但凡医生看病,要是扯到吉人天相上,这多半就是人力不及,要看天命了。
如今连洋大夫也叨出这一句,更是令人绝望。
白雪岚一双黑眸,如熄了火焰般阴沉下来,很让人毛骨悚然的森冷。
半日,他叹了一口气,倒不显得如何凶恶,只淡淡说,「我们中国人也有一个老制度,叫陪葬。
」
金德尔是个外国人,对陪葬这个所谓的老制度不甚了解,不过瞧着白雪岚的态度,估计也是一句威胁。
他又把那颗金色的脑袋摇了一摇,无奈地说,「白先生,恕我自言,你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绅士。
我的朋友,纳普,已经被你伤害了。
如果你要伤害我……反正,对于这个病人,我已经尽力了。
我必须申明一点,我国的大使,伯特兰.戴恩先生,也不会坐视你的残暴行为。
」
白雪岚先是冷笑,忽地露出森森白牙,吼得整栋医院簌簌发抖,「老子的心都被掏出来了,还在乎什么狗屁大使?」
这一下变脸,直如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完全不见了身为总长该有的从容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