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着耳朵等,想瞧他说多久的电话才回书房,也不知道打这通电话的,是那抢她丈夫的女人,或又是宣怀抿。
不料年亮富竟是连书房也没回。
宣代云等了半日,不见丈夫从窗户前面经过,忽然又听见一声汽车喇叭响,恍惚接着就是汽车开走的声音。
她怔了怔,心底冰凉凉一片。
只在屋里直着眼发呆。
张妈送了刚熬好的鲤鱼汤过来,对她唤了好几声,她都不应。
张妈看她那样子,害怕起来,把汤放在桌上,赶紧在围裙上把手擦了过来,抓着她的手摇,说,「我的好小姐,你要吓死我了。
我的姑奶奶,你不为自己,也为着肚子里的孩子,受了天大的气也别往心里去呀。
死去的太太在天上看见你这模样,可要怎样的伤心难过。
」
宣代云被她摇了几下手,缓缓回过神来,凄然道,「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我怎样地追求自由恋爱来,满以为有了爱情,虽只是一个小公务员,也一辈子跟着他罢。
如今落得这样田地。
那爱情一词,原来许不得长远,真是穿肠毒药,是外头五彩斑斓,牙尖见血封喉的蛇……」
终是以泪洗面了。
第2章
洪福号的货仓里,海关一干人等,已取了几个纸盒出来。
打开看,全是满盒的白粉末。
一个跟来的组员看来是有经验的,挑了一点在舌尖尝了尝,往旁边地上轻啐了一口,低声说,「真货,很纯。
」
孙副官也叹道,「这些人也太猖狂了。
这样一批东西,统共的运进来,不知要害多少国民。
该杀。
」
白雪岚看似在瞧那箱柜,其实心神没从宣怀风身上挪开半点。
货仓里很暗,除了远处一盏昏黄的几乎无用的吊灯泡外,就靠他们手上几把手电筒。
那手电筒的光是白的,交错集中在箱柜那些纸盒上,宣怀风的半边脸在黑暗里,另半边脸印着手电筒的光,轮廓冰雕一般,雪似的煞白。
那脸上的神情,在诧异的愤怒外,又有一种很重的哀伤。
大概他过去很珍惜的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