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栽在女色上头。
我只担心,你大概是踏上这条老路了。
现在悔改过来,为时未晚。
」
年亮富为着「红颜知己」的事,已不知和太太拌过多少次嘴,连茶壶家什都摔坏过几套。
是最不好,最心烦的记忆。
这时又听她老调重弹,即使语气比从前委婉诚恳许多,还是惹得他一肚子的不耐烦。
只是如果他发作起来,太太更要哭着吵着,把事情闹大,又更加的心烦。
年亮富被宣代云用眼睛期待地盯着,不能什么都不说,闷了一会,敷衍着笑说,「你这些都是怀疑我的话,我在外面整日的忙碌,若说遇到几位小姐,那是交际场面上不能避免的事。
但若说我栽在女色上,这就太侮辱人了。
」
宣代云这般苦口婆心,自己想着,就算换做是个铁心肠的人俑,也该有些感触悔悟才对。
不料年亮富的态度,却只是一味地不承认。
宣代云心里生气,却想起弟弟和张妈的劝告,丈夫身体不适,大概也有自己常常吵嘴,让他心情不舒的缘故。
便带着一种为人妻的仁慈,把自己的怒气忍住了,仍是微笑着问,「你是不承认在外头的事吗?那你最近这样的不好的脸色,是怎么一个缘故?外面许多风声,我也是有听说到,说年处长陪着什么莫小姐逛公园,又在洋行买了一对儿的钻石耳环,我可不见你有带钻石耳环回家里来,又送了给谁去?难道那些人都是故意编排陷害你的?」
年亮富把脸沉下来,说,「曾参杀人,三人成虎,我怎么管得着谁故意编排陷害我?」
正说着,一个听差从外头走到饭厅这边,叫着,「先生。
」
年亮富把眼往他身上一钉,「什么事?」
恶狠狠的语气,把听差吓了一跳。
听差忙小心地站好了,低声说,「您的电话。
」
向年亮富悄悄挤了挤眼睛。
年亮富哼一声,便站了起来。
宣代云未曾放过那听差的一举一动,挤眼的小动作,早被她看在眼里。
她原来是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把好态度坚持到底的,但见丈夫这样铁石一般的心,眼角不禁发热起来,猛地坐直了身子,抬着头拔高声音说,「怎么样?我不就说中了?八九点锺打来的电话,难道也是公务?别以为听差帮你瞒着,我就不知道,那狐狸精打电话到家里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样无法无天!不三不四的女人,居然骑到脖子上来,我再懦弱也不能容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