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走到楼梯下面,他就听见一阵笑声了,女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中,夹着白雪岚的朗笑。
那些女子们的笑声虽吵,虽闹,虽如野花遍开,有数种娇媚清脆在其中,却压不住白雪岚震动着胸膛的低低的笑声,就像满目白雪,压不住一株迎风挺立的劲松。
一听白雪岚的笑声,宣怀风一脚踏着楼梯,不禁就停住了,抬着头看二楼窗上摇动模糊的影子。
捏了捏拳头。
他自问是怀着无恨无仇、无怒无怨的冷静心态来的,不过是想瞧瞧,白雪岚到底能闹到何种地步,算是让自己死了心。
不料人还未见,只听那一阵笑,一股无名火就腾地烧起来。
竟比先前白雪岚隔着门骂人,自己受无端的侮辱时,更气得厉害。
宣怀风将上下两排洁白细贝的牙紧紧咬了,不让皮鞋跟在木楼梯上发出声音,悄悄上了二楼,背贴在木隔墙上。
听见一个女子声音在说:「这一杯,您可不能逃了。
」
宣怀风皱了皱眉。
这声音恍惚在哪里听过,只是不熟。
一时想不起来。
又听见白雪岚说:「饮也无妨。
不过,你也要陪着饮一杯。
」
另一把女子声音,却是宣怀风认得的,是那位玉柳花小姐,正笑吟吟地道:「总长,您别为难我这位妹妹。
她嫩着呢。
况且她家里妈妈管教严,向来不许她多喝的。
不如我陪您饮一杯,让她在旁边给您唱个下酒的小曲。
芙蓉妹子,你那《梨花泪》不是唱得很好吗?给总长好好地唱一段吧。
」
宣怀风听了玉柳花这话,忽地明白过来。
刚才说话那一位,就是曾在公园里撞见的和姊夫在一处的年轻女子。
当时三弟不是介绍说,是着名艺术表演家,绿芙蓉吗?也就是玉柳花的同行了。
白雪岚不赞同道:「拿《梨花泪》来下酒,岂不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本总长今天是要行乐的,偏不听什么《梨花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