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一滴温热的东西溅在赤裸的胸上,宣怀风骤然僵住,后面半截话都吞了回去。
抬起头,楞楞地看着白雪岚。
白雪岚虽然淌了一滴泪,眼神却仍非常凶悍,狠狠地盯了宣怀风片刻,忽然叹了一声,说:「你想走,是不是?你走吧,赶紧走。
」
从宣怀风身上下来,把背对着他,颓然坐在床边。
宣怀风征了半日,才缓缓坐起身,看看白雪岚的背影,虽然宽阔笔挺,却显出一股别样的哀伤。
宣怀风从前,见到白雪岚这种模样,便以心有不忍。
到了现在见到了,更是不忍之中,增添了心痛,不待说什么,已觉得眼眶微微发热,彷佛白雪岚落泪,自己的眼睛知道了,也要跟着落泪一样。
其实不管白雪岚怎么胡闹,都是可忍受的,但白雪岚这样无端的伤感,实在让宣怀风无法承受,他静静待了一会,只盼着白雪岚回过头来,再说一句什么。
不料白雪岚一直没把头转回来,更没有再说什么。
那铁铸似的背影,彷佛一辈子都固定了似的。
宣怀风无奈,只好开口说:「就算我不该私下请那几个人,你气就气罢,何必这样?」
白雪岚沈默很久,才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是气你,我是气我自己。
」
宣怀风不解,问:「你怎么气你自己?」
白雪岚又是好一阵子不说话。
宣怀风以为他不愿答,也没追问。
没想到过了三四分钟,白雪岚忽然又开了口,仍是对着他,缓缓地问:「我从前说过,要是我有权有势,就先霸占着你,得一日快活算一日;要是我无权无势了,我就让你走,你爱跟谁,就跟谁。
你还记得吗?」
这番话,当初听的时候惊心动魄,宣怀风记忆犹新,低声说:「我记得。
」
白雪岚滞了一下,无奈地说:「我气自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