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病人是件很苦闷的事,但对于白雪岚来说,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一边,一条接一条地换着额头上渐渐温热的毛巾,另一边,放任着脑袋里稀奇古怪,傻里傻气的想法,那时间就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地过去,仿佛在混沌中悠悠荡过一艘失了舵的船。
而他,就坐在船头,痴痴地等着。
这样浮浮沉沉,总算等到病床上的宣怀风,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怀风!」
白雪岚立即就精神了,伏下头靠得近近的,大掌抚着他的脸,问:「你醒了吗?」溺爱地一笑。
宣怀风缓缓转了转眼珠,沙哑着小声说:「渴极了。
」
白雪岚忙去窗边的小茶几上取了一杯凉水,只是宣怀风躺着,那玻璃杯稍一斜,水就乱淌,白雪岚怕呛到宣怀风,又去找勺子。
茶几上倒是预备着一个勺子,却很不好使,取了一勺水,送的时候略不小心,就滴了一滴在宣怀风颊上。
宣怀风反倒觉得有趣,微微地笑,
白雪岚自他醒来,就开心得很,又见他笑,心更快活得会飞似的,顿时那失了舵的精气神都回来了,浑身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劲,故意凶凶地瞪他一眼:「你笑什么?是笑话我笨吗?这可要罚你。
」
把嘴咬在玻璃杯边缘,含了一口水,然后也不管宣怀风同不同意,唇抵着唇,送到宣怀风嘴里。
宣怀风虽然觉得这样的举动,未必太惊世骇俗,但白雪岚这人做事,倒没几件不是惊世骇俗的,况且喉咙里渴得烧着了似的,便受了这一口。
白雪岚想不到他这样乖,喜出望外,笑道:「用这种科学又经济的方法来喂病人喝水,真是再好不过。
来,我再喂你几口。
」
他一雀跃起来,那脾气就像小孩子似的,也不考虑对方愿不愿意配合。
宣怀风被喂了好几口,趁着喘气的功夫说:「等等,我问你……」
不等说完,白雪岚又抵住唇,喂了他一口,这才惬意地问:「你要问什么?」
宣怀风不过是为了让他停下才随便说的,想了一会,才道:「你说这种方法经济,我猜大概是说不会浪费,把水弄得乱淌。
不过何以就科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