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太太,你也太冤枉我了。
我花钱弄那么些新家具,还不是为了你住得舒服吗?做男人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孩子舒舒坦坦的,就算多使几个钱也心里高兴。
怀风,你说对不对?」
宣怀风固然盼姐姐过上好日子,但心里却暗自生出一点疑虑,姐夫虽说当了处长,这样使钱也未必太大方了。
他不想坏了气氛,只淡淡笑了笑:「姐夫,姐姐是很知足的人,依我看,心意倒不在这些花哨的东西上。
这么大的一家子,以后添了人丁,花钱的地方更多了。
海关衙门的薪水也有限,还是节俭一点好。
」
年亮富从善如流:「那是,那是。
你现当的总长副官,说的都是有知识的话,金玉良言,我一定听从的。
」又转回笑脸来,兴致很高的说:「太太,难得怀风回家一趟,快把我藏的那几瓶好白酒拿出来,晚饭上喝。
大家高兴高兴!」
一家人说一阵,笑一阵,到了钟点,听差就到这边来请,饭厅里头早摆下一桌热菜,铺陈好碗筷。
大家到了饭厅入桌,宣怀风见张妈张罗得一脖子的汗,便要她坐下同吃。
张妈执意不肯,到底还是站到宣怀风身边,欢欢喜喜地拿着筷子帮他布菜。
年亮富果然把藏的好白酒开了封,不管宣怀风推辞,硬给他倒满了,咋呼着劝:「你姐姐有身子了,不能饮,难得你来,多少陪姐夫两杯。
赏脸赏脸。
」
宣怀风无奈,连饮了几杯。
宣代云看他们和睦,也好生欣慰,在一旁小饮着时兴的西洋果汁,慢慢吃着菜,一边笑道:「怀风,到外头是不能多喝的,姐姐家里倒不同,你要是醉了,就留在这里过夜也是无妨的。
」
张妈点头附和:「那是,小少爷的床被我都换了干净的。
睡一夜再走。
」
如此一来,难以拂她们的兴,又勉强多饮了三四杯。
一顿饭吃下来,不胜酒力,连眼前人影家具都是摇晃的了。
原本打算留住一晚,不经意目光斜到院子里,隐约想起上一次在年宅里夜里喝醉了的不堪之事,猛地惊畏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肯住。
托辞说答应了白雪岚当晚必须回去,谢了姐夫姐姐,硬是上车回白公馆去了。
上车时犹逞强,自己抑着酒意开了车门坐上去。
到了白公馆门前,却撑不住了,视野模糊,膝盖也是软的,被夜风一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慌得护兵们忙扶住他。
听差们不敢怠慢,赶紧跑进去报告总长。
白雪岚正在书房里边批公文边等着他,一听宣副官喝得大醉,丢了公文就匆匆赶出来。
把宣怀风半抱半捧地弄进睡房,帮他宽了衣,啼笑皆非道:「放你一天假,你就野成这样了。
真看不出来。
」
叫人拧了干净冷毛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