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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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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时,大洋的水倒灌回江河一样,远远超过江河可以承受的容量,因此漫过了一切的边缘,不管是良田还是人畜,一律遮天蔽日的淹没。

     每淹没一分,那张平日里挂着悦目微笑的五官深刻的脸,便令人毛骨悚然地越狰狞一分。

     白雪岚坐在椅上,气得浑身打颤,上下细密洁白的门牙紧咬着,磨得吱吱作响。

     怀风。

     宣怀风。

     宣!怀!风! 这三个字,像三根针,扎在他眼睛里,耳朵里,心口上。

     白雪岚浑身充满了一种疯狂的冲动,怂恿着他从这屋里站起来,奔出去。

     这种冲动怂恿得他每一个骨头都发疼。

     可他,却又不敢离开自己的座椅。

     因为一站起来,自己说不定就去干下什么血腥而残暴的事了。

     虽然此刻干起来必定十分痛快,但后果也势必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一口气在胸膛里堵着,他直感到胸口一阵绞痛,就像心脏病发作的病人一样,这种创伤无药可治,他只能忍着,死抓着椅子的扶手,五指在上面划出尖利刺耳的声音。

     他挣扎了半天,才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像垂死的鱼一样绝望地喘着。

     这种本能的方法,似乎帮助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每一次的喘气,胸口没那么堵了,至少没堵得那么要命的疼。

     白雪岚又继续深呼吸了一会,才敢慢慢把浑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一放松,便觉得浑身大汗淋漓,如经了一场肉搏战。

     那个铁石心肠的人…… 暗暗骂了宣怀风一句,他又不想用更恶毒的言辞诋毁心上人了,只好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唇角扬起自嘲的凄凉笑意。

     五指松开,他看了一眼,很坚硬的黄花梨木扶手上,添了好几道抓痕。

     再一看,左手上一点殷红,原来有一只指甲边上折了一小块,正溢着血。

     白雪岚看着自己的指甲,心忖,上天真是无所不能,造人的时候真是什么都想绝了,每一样都是不可换的,光是说鲜血的颜色,换过另一种,或蓝或白,或紫或绿,就绝没有这样触目惊心。

     最奇的是,老天造的每个人,又各有各的特色。

     像自己,如果像林奇骏那么温柔体贴,身上不沾着虎狼般的霸气,就不是怀风眼里的白雪岚了。

     又如怀风,要是不那么倔强,不那么高傲,不那么不识时务,岂不是成了另一个白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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