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这种苦头。
一边想着,又恨白雪岚太过分,动不动就打人,纣王一样的专制暴政。
宣怀风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叠子簇新的钞票,都是白雪岚平时塞给他,要他留着赏人的。
他把钞票都拿出来,递给听差,说,「劳驾你帮我去一趟,看看那些护兵伤得厉不厉害,这些钱,分给他们,算是养伤费罢。
今天的事,是我带累他们了。
本来,我应该亲自去看看,可我是个容易惹上是非的人……」
听差不敢收他的钱,双手往外推,笑着说,「宣副官,用不着,用不着的。
总长虽然严厉些,待我们底下人还是很好的,罚的时候严罚,赏的时候好处也不少,您不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想给总长当护兵呢。
」
宣怀风说,「反正这些钱也是他的,就当他给的好处罢。
」
听差还是不敢,一个劲推辞,最后没办法,实话实说,「就算我拿了去,也没人敢收。
要是收了,说不定又挨一顿鞭子,反而不值。
您说是不是?」
宣怀风一呆。
没办法,只好把钱又放回抽屉里。
听差趁机到外面去,把厨房里备好的晚饭端过来,就在桌上摆开。
四菜一汤,还有一碗粒粒油润的白米饭。
碟子都不大,做得却色香味俱全。
宣怀风一点食欲也没有,只因为不想听差为难,让白雪岚又多了个打人发泄的借口,勺了一碗汤,不知滋味地胡乱喝了,就算吃饱了。
听差还在劝,宣怀风说,「等夜深了,我觉得饿再叫夜宵吧。
」
等听差收拾了碗筷走了,他去匆匆洗了个澡,回到房里就到床上躺着,痴痴看窗外银盘似的月亮。
今晚,白雪岚看来是不会来的了。
月色给一切覆了一层淡色薄纱。
外面假山石根下,野虫子凄切地叫着,虽然很低,却是无处不在,仿佛谁在看不见的地方伤心地抽泣着。
这样难得一人独过的夜,又这般易让人触景生情的气氛,他原该好好思念一下奇骏的。
但宣怀风一想这人,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就揉成了一团乱糟糟的东西。
真的像白雪岚说的那样吗?
奇骏捧戏子,还不止一个?
他真的抱了白云飞?
那个高级手表,送给白云飞,是爱慕的意思呢?还是嫖资?
他亲手给白云飞戴上的?
这真是自寻烦恼,完全中了白雪岚的计了。
宣怀风发现,不去想太多,一心一意讨厌白雪岚,把错都推到白雪岚头上,倒比这样割心似的一个人空想要好。
不若,今晚就不思念奇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