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忽然瞧到那姓戴的副校长也是默默的,显然和他一样,对这种场合不太自在,不禁和他挑个话头,问他说,「戴先生,你就职的学校是在什么地方?」
戴民正憋得难受,见宣怀风下问,松了一口气,忙带着几分谨慎礼貌地说,「鄙人在职的是一所义务学校,里头都是些贫家孩子,有一部分还是孤儿,校名叫新生小学,规模甚小,说句不好意思的话,简陋孤僻得很,校址在……」报了一个地址。
那地方宣怀风听都没有听过,知道是非常偏僻的位置。
心里奇怪。
不知道这人怎么也会掺和到这种场合来。
不过直接问出来,又让对方下不了台,抿了抿唇,没有往下说。
他不像白雪岚那么会藏心事,戴民看他神色,大概也猜出几分,主动地说,「其实我这次来,是搭顺风车的。
有点关于鄙校的小事……想烦扰一下白总长。
」
宣怀风好奇起来,「学校不是归教育部管吗?你怎么找上海关了?」
其他人见他们聊起,也都旁听起来。
「是这样的,鄙校情况,和他校有点不同,学生家里大多贫困,学校少不了常给他们减免一些学费,孤儿更是如此,尽量提供吃住,这样一来,开销也大。
教育部每年给的经费,往往年中就差不多用尽了。
」戴民白净的脸上透出一抹不好意思,瞧了瞧不做声的白雪岚,硬着头皮往下说,「前几年多赖上任海关总署的薛总长,他家夫人爱做慈善,每年都给鄙校捐一笔款子,学生们也有个安生之所。
只是,现在薛夫人跟着先生到上海去了……」
宣怀风一边听,一边默默点头,偏头看看白雪岚,「总长,这事您怎么看?」
白雪岚夹一筷子菜在嘴里慢悠悠吃了,似笑不笑地说,「做慈善当然是大好事,不过,我名下早有几个每年认捐的差事,像妇女书画协会,提倡尊重女性的,两个女学生拿着本子到我海关总署一求见,立即逼得我每个季度贡献一笔钱,闹得我都怕了。
不是我白雪岚没有善心,现在要捐款的地方太多,海关总署又不是银库,难道我把国家的钱都发出去给大家过年?再说,那位薛太太我只见过一面,如今只因为我接了她先生的位置,就要我把她做开头的善事通通认领了,这也叫我太为难了点。
」
周围人纷纷附和,「正是,拒绝又不是,应允又不是,实在够让人为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