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着头,侧着脸,除了鬓角的汗和苍白的脸色,连手都牵不到。
好在,陈远路感觉雪儿好些后就轻声叫她去拉小鹰,小雪听话的去拉了,然后告诉他――
“哥哥的手......好冰。
”
心脏胀痛的又是一紧,陈远路轻唤西围,得到是男孩轻轻摇头,说爸爸放心,我没事。
可这样连脸都不愿意转过来一下。
陈远路明白,哪怕不从窗户玻璃的倒影看西围的脸,他也能从孩子的语气中分辨出细微的情绪。
西围怕把自己的难过、害怕、委屈、慌张给暴露出来。
不论是通红的眼圈还是湿润的眼睛,哪一处都不愿给人看。
所有后来陈远路也不说话了,他深知后面还会有更强烈的狂风暴雨,那么现在这短暂的还能守护孩子情绪的暴风雨前的宁静,就不要再打扰了。
陈远路看着车驶上中央大道,掠过郦宫,掠过机关楼,掠过一切气派与门面,行驶至后方,终于窥见了老砖灰瓦的军部大楼。
先有学生再有兵,和熹平大学一样,仅仅是看到建筑外观,都能感受到时光的流逝,若说熹大是古朴庄重,那么军部就是庄严肃穆,大门左侧设有岗亭,列人站岗。
看见他们的车来了,早早敬礼,而后,直到陈远路扭头看不见门口,也不知那军礼放下没。
这让他又回想起当年.......跨年进宫的那日,之前坐过许多次车进宫给东英教课都没有太特殊的感觉,只有那天,当他出示了元檀的那张令牌后,门口的护卫也如今日这般恭敬。
......让他如坐针毡。
原来不习惯还是不习惯,无论多久,那道两个世界的鸿沟还在自己心里。
可鸿沟越是无法填平,他就越会犹豫、挣扎、当这一天来临之时,他到底该不该自私的将孩子留下,剥夺他们本该拥有的优渥生活。
因为从舍舍嘴里他听到了圆圆被独宠、娇宠,后山任他纵马飞驰不说,还千里迢迢弄回来一只西疆猎鹰,没事儿训练巡回,一声哨子,那鹰能在山上飞速绕上一大圈,整日上好的红肉伺候着,喂的都是活物生食,圆圆亲自割肉配餐云云......哪怕舍舍控诉他狠心,不去看圆圆,他还是会有些许欣慰、庆幸当初没有带圆圆走。
若是带走了,这十年过的日子断比不上郦宫一日,而鹰雪跟着自己长大,别说马了,没见过真的,更别说骑......
他心痛的不是“骑马”,而是“骑马”就是一根稻草,突然压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