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疑惑:“主君,可是您与人有约?”
“……并未。
”穆延下车,他看着灯火通明的酒楼,咬咬牙,抬脚进入。
酒楼茶肆素来是消息流通之地,穆延想知道孟泓霖打杀官家子一事,在百姓间传成什么样。
他没甚胃口,只要一壶酒,在二楼雅间窗边落座,清凌凌的酒水入口,火辣辣灼喉,但末了回甘,又烈又爽,叫人欲罢不能。
但穆延如牛饮水,没喝出滋味,耳朵一直留意大堂。
“……宋五郎的那活儿,真能转动车轮?”
穆延双目突出,一口酒水悉数喷出,呛的直咳嗽。
他怀疑自己脑子坏了,或者耳朵坏了,不然怎会听见百姓们议论宋五郎的下三路。
下一刻,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继续从大堂传来,“听说宋五郎玩的花,那儿都用烂了,真的假的?”
“假的罢,男人还能把那儿用烂了?”
穆延:………
多年圣贤书熏陶,理智告诉穆延,他应该此时离去,不听这些污言秽语。
但是……
宋五郎就是被孟泓霖失手打死的官家子。
穆延:戴上痛苦面具.jpg
穆延硬着头皮听了半个时辰,托他良好的记忆力,记了差不离,他恍惚着离开酒楼,回府。
他交代管家:“我有政务要忙,今夜歇书房,让娘子不必等我。
”
随即他去湢室冲洗,麻木擦干身子,麻木的躺在小床上,夜深人静时,他忽然半坐起来,双目圆睁。
百姓们讨论的都是宋五郎色中饿鬼,宋家家风不正,无人提及孟泓霖和皇后。
事情有了头绪,顺着想下去,渐渐触碰到真相。
夏日深夜,夜风凉凉,穆延生生惊出一身冷汗。
他看着昏暗的书房,忽觉逼仄,遂披衣行至院中,月光皎洁,夜风拂他满面,他彻底清醒了。
穆延在院中望了半宿的月,次日顶着眼底淤青上朝。
朝堂再次提起孟泓霖杀人一案,今日以中书令连承为首的官员先参宋家一本,道宋家跋扈嚣张,侵占良田。
一年前,宋五郎强抢民女,以致女娘不堪受辱,投河自尽。
关尚眯了眯眼,语气不善:“连相此话何意,人都死了,还要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