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飞快瞥过,犹如手捧火炭,飞快将供纸丢弃,“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
奉宁帝神情平静,并不意外他的辩驳,“不止有陈昼的供词,你想要人证,物证,朕都能给你寻来。
”
顾盛面色白了三分,眸子颤动,紧握着拳不知道在想什么。
奉宁帝也不与他闲话,干晾着他,自顾自批阅奏折。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迎来一位客人,永福公主一身华衣,满头珠翠,唇红如烈日,极盛艳之态。
她高坐厅中上首,看见孟跃一步一步走来,在厅中站定,永福公主勾唇一笑:“孟将军登门,令寒舍蓬荜生辉。
”
孟跃:“公主过誉,跃愧不敢当。
”
永福公主笑意不减,“坐罢。
”
下人上茶,孟跃却不碰,永福公主挑眉:“怎么,怕我给你下毒?”
孟跃想了想,点头:“若我有损,阿珩会伤心难过,我不想让他伤心。
”
永福公主噔的搁下茶盏,发出脆响,她冷笑,“孟将军未免太自信,世上是不缺真心人,但孟将军太年轻,还不知道真心最易变。
”
“是吗?”孟跃抬眸,目光如剑,刺进永福公主眼底深处:“既然如此,殿下何必费尽心机来杀我。
”
永福公主不上她当,“本宫没做过的事,孟将军红口白牙却污本宫清白。
”
孟跃起身,在永福公主警惕的目光中一礼:“是跃不严谨,这厢赔罪了。
”
永福公主摆摆手,不与她计较。
于是孟跃坐下,给长公主讲了前朝皇室的一个故事。
道有那么一位大皇子,文武双全,又居长,不论天子和朝臣都对他称赞有加,彼时嫡子还幼,不能与他抗衡。
永福公主倏地握紧扶手,冷冷的瞪着孟跃,孟跃不觉,自顾自说下去。
自古利益动人心,更遑论皇位。
于是大皇子被害,他的母妃和妹妹从此匿于人后,谋划着为他报仇。
为了报仇,妹妹和妹夫恩爱非常,却故作怨偶而和离。
为了报仇,妹妹眼看心爱之人身死,只为了不连累她。
“够了!”永福公主厉喝,阻止孟跃说下去。
但孟跃哪里肯听,永福公主怒道:“来人,来人,将这胡言乱语之辈打出去。
”
然而厅外没有任何异动,永福公主心头一跳,腾的起身,看见稳坐着的孟跃,她忽然什么都明了。
大势已去了……
“……罢了。
”她颓然坐下,垂着头,发髻间的正凤钗也跟着垂落,透出颓靡。